德语、西班牙语和英语的脏话混着尖锐的哨声从四面八方炸开，音量大到连草皮都在震动。
“听听！这就是慕尼黑球迷送给你们的欢迎曲！”
他举着喇叭在声浪中咆哮，“前几天你们在这帮杂种的骂声里都变成软脚虾了！”
音响里适时爆出一段巴伐利亚方言的辱骂，逼真得像是从南看台传来的。
罗伊带球时，平图斯突然调大音量，英语的“fuckingdiver!（该死的跳水演员）”和西班牙语的“hijodeputa!（技女的儿子）”交替轰炸。
久利被吵得烦躁传丢了一球，立刻迎来德尚的怒吼：“这就受不了了？拜仁可不会关掉喇叭等你调整！”
最狠的是角球训练。
每当莫伦特斯助跑，德尚就让人播放金属看台被跺响的轰鸣，混着德语整齐的“scheie!（狗屎）”骂声。
“现在知道为什么上次定位球全废了吧？”
他冷笑着看斯奎拉奇顶偏的头球，“今天不在这噪音里进十个球，谁都别想下班！”
场边上铁丝网上的麻雀早被吓飞了，连队医都默默戴上了耳塞。
但德尚和平图斯站在音响旁纹丝不动，他的喇叭中的吼声穿透所有噪音：“要么被骂声击垮，要么踢爆他们的球门——选！”
“都给我记住，最后1分钟！也不要放弃进攻，落后五球也要进一球！”
他指着禁区线吼道，声音压过了训练场边几个音响里播放的球迷嘘声。
阿比达尔和斯奎拉奇立刻像牛皮糖一样黏上了二队的普尔索和里贝里。
德尚冲进场内，一把拽住斯奎拉奇的衣领：“看好了！”
他亲自示范，用身体卡住里贝里，右手肘看似无意地顶在对方腰间。
里贝里疼得龇牙咧嘴，德尚却面不改色：“就这么防！”
另一边，佩德雷蒂和伯纳迪像两条疯狗般追着持球的齐科斯。
眼看就要断下球，德尚突然吹响刺耳的哨声：“抢断失败，回防！”
齐科斯顺势将球传出。
两人立刻转身狂奔回防，伯纳迪的步子明显慢了一拍。
“你他妈在散步吗？！”
德尚的怒吼瞬间盖过了音响里震耳欲聋的嘘声和谩骂。
罗伊和莫伦特斯在不远处交换了一个眼神。
此时二队的普拉希尔已经带球杀到禁区边缘，阿比达尔一个飞铲将球破坏出边线。
德尚这才稍微缓和了脸色，但马上又吼道：“都给我打起精神！拜仁可不会这么温柔！”
训练场上，德尚的怒吼又一次响彻球场：“麦孔！你又在扑蝴蝶吗？！”
只见年轻的巴西边卫一个猛扑上前，却被里贝里的假动作轻松晃过，踉跄着差点摔倒。
德尚黑着脸叫停训练，把麦孔拽到场边：“看看你刚才的站位！”
他指着草皮上的痕迹，“离进攻球员三米远就盲目上抢，人家一个变向就能过你十次！”
麦孔低着头，球衣后背已经被汗水浸透。
在随后的分组对抗中，问题接二连三地暴露：麦孔一次漂亮的边路突破后传中，却因为回防不及时，又让二队的里贝里轻松打穿右路空当；几分钟后，他在争顶时又动作过大，肘部不小心撞到伯纳迪，吃到德尚的严厉警告。
训练结束后，德尚把麦孔单独留下加练。他让助理教练不断从各个角度大力传球，要求麦孔必须用左脚完成停球和传球。
“在慕尼黑可没人会惯着你的右脚！“德尚的吼声在空旷的球场回荡。
德尚把麦孔拽到一边，用力拍了拍他的肩膀：“今天你去二队，专门盯罗伊。我要你用尽全力防他，但别给我玩飞铲那套危险动作。”
转头又对罗伊吼道：“你给我往死里过他！就当你是拜仁的泽罗伯托！”
训练刚开始，罗伊一个简单的变向就甩开了麦孔。
德尚立刻在场边大喊：“漂亮！泽罗伯托又创造了一次机会！”
麦孔擦了擦汗，眼神变得专注起来。
第二次对抗，罗伊带球内切，麦孔死死卡住身位，右手隐蔽地拽着他的球衣。但罗伊突然一个急停变向，巴西人重心不稳摔倒在地。
德尚的吼声又响起来：“又一个！泽罗伯托突破成功！”
最严重的一次发生在训练尾声。
罗伊被铲得整个人摔了出去，在地上滚了两圈才停下。
麦孔站在原地，想了想还是走出去伸出手。
“对不起”
他声音发紧地道歉，但抬起头时，眼睛里还泛着未消的血丝。
罗伊慢慢爬起来，膝盖上的草屑混着血丝。
他扬了扬眉，直勾勾地看着说：“西塞纳多（麦孔），这种防守没有意义”
摸了摸手肘的擦伤，补了一句：“一张红牌，我也会。”
麦孔张了张嘴想说什么，最后还是闭上嘴，点了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