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踪狂？这里距离新宿警署并不远。”
“只是刚好顺路而已。”
想到他刚刚在电车上说过“要寻找人生的意义”这种话，白川桃脸色微变，垂在身侧的手不自觉握紧。
“没想到你人生的意义如此肤浅。”
低声骂了一句，见黑沼牙一脸无所谓的表情，她侧脸看向深处的街道。
昏黄色的街灯下，衣着不同，年龄各异的女人站在路边，正在等待心软的神降临，给予她们必要的帮助。
“用你出卖尊严得到的那笔钱？”白川桃冷声讥讽。
“你不认为，用出卖尊严赚到的钱，购买别人的尊严，才是最好的选择吗？”
黑沼牙上前一步，俯身凝视她金色的眼眸，隐约嗅到一丝温暖干燥的雪松木香气。
“白川同学，出卖灵魂并不可悲，可悲的是没有卖出一个好价钱。”
见白川桃低头不敢和他对视，也不给予任何回应，黑沼牙伸手轻抚她精致的脸，压低声音问：
“你缺钱吗？白川同学。”
“你如果嫌钱多，可以把那50万円捐给我。”白川桃打掉他的手，倔强地扬起脸和黑沼牙对视。
“女人的嘴，骗人的鬼。”
“最高档，我没交过男友.”
“好啊。”黑沼牙打断她的话。
见白川桃转身走向来时的路，他双手抄在口袋里，缓步跟在她身后。
“等等，我有条件。”
“你说，但我不一定接受。”
“男人的独占欲比较强，我比普通男人还多了一些控制欲，这也是没办法的事。”
听到这话，白川桃停下脚步，转身扬起脸面对他，投来不满的视线。
她更希望这只是单纯的交易，如果黑沼牙因为两人的关系，对她的生活指手画脚，那还不如另作打算。
只有交易，不会伤害她可怜的自尊心，黑沼牙十分清楚。
他举起双手做投降状，嘴角上扬，黑色眼眸里闪烁着狡黠的光：
“我没有别的意思，不如这样，我一次性给你50万円，但交易结束前，你不能和其他人扯上关系。”
不知哪家情人旅馆的排气扇卷来发酵的香水味，错身而过的电车声音像金属在摩擦牙齿。
霓虹灯融化成彩色油脂，在白川桃金色的眼眸中流淌。
她皱眉沉吟片刻，点头答应：“可以，满足你。”
只是暂时缺钱而已，明天之后，不会再走投无路。
“银行账户发我，现在转给你。”
“你还挺大方的嘛。”
听不出是嘲讽还是夸赞的语气。
黑沼牙从裤子口袋里摸出手机，打开手机银行app，复制白川桃发送来的账号，转给她50万円，备注自愿赠予。
看到奇怪的备注信息，白川桃的脸色瞬间变得阴沉，语气陡然冷了几分：
“什么意思？”
“我是自愿的，你也是，很简单吧？”
黑沼牙收起手机，嘴角勾起一丝恶劣的笑：“这样说，是不是感觉心情轻松了许多？”
“在出卖尊严这种事上，你还真是有经验呢。”白川桃回以冷笑。
面对不客气的讥讽，黑沼牙嘴角依旧上扬，似乎完全不在意，笑容却多了几分自嘲的意味。
他凝视着白川桃的金色眼眸，眼眸里逐渐覆盖一层认真的色彩：
“白川同学，我和你不同，从今以后，我不会再对任何人低头了。”
“见识过东京的残忍，还能说出这种话，希望不要哪天在那种垃圾桶里见到你。”
她伸手指了指阴暗小巷里的绿色铁皮垃圾桶，转身走向电车站的方向：
“去哪？”
“我家。”
“没钱住情侣酒店了吗？”
“我还要攒东京大学的学费，听说入学第一年就要缴纳几百万。”
黑沼牙原本的人生计划是考取东京大学。
在霓虹这种阶级已经完全固化的社会，只有从东京大学毕业，未来才有机会风生水起，享受夜夜吹不尽的笙歌。
为了存钱，他在东京的生活略显落魄。
租住的公寓又老又破，位置偏僻，离公寓最近的电车站要步行十分钟左右。
优点是价格便宜，每月租金只需要3万円，甚至房东还是身材娇小的太太。
两人一路无话，并肩走过沉默地夜空，进入公寓楼狭窄昏暗的楼道，惨白的灯光下漂浮着细微的灰尘。
“有股霉味。”白川桃抱怨一句，抬脚踏上楼梯。
她的动作逐渐缓慢，可再怎么犹豫，台阶的数量也只有二十几阶而已。
来到202室的房门前，趁黑沼牙用钥匙开门的短暂间隙，她环视走廊，突然问：
“这里租金多少？”
“房租3万円，礼金是半个月的房租，火灾保险是一个月的房租，中介费是半个月的房租，不需要押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