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川桃神色恍惚地睁开眼睛,精致的脸上写满缠绵而缭乱的倦怠。
瞥了一眼窗户,已经是太阳缓缓沉落在东京湾弧形海岸线的时间,被深而强的力量刺穿,直通头顶的感觉还未完全消散。
渣滓!
她一脚把紧贴在身侧的温度踢下床,金色眼眸泛起冷意:“起床,我还要去打工。”
“嗯?”
黑沼牙坐在地板上,抬头和白川桃对视,懒懒地打了个哈欠:“好吧,我们先去吃晚饭。”
“不用。”
“你不饿?”
“不想和你一起吃。”
白川桃抬起酸软的腿下床,捡起扔在地上的衣服,边穿边说:“我果然还是没办法原谅你,除非你答应我不去打拳。”
声音冷冽,语气淡漠,听起来像是在闹别扭。
按照她的说法,只有贯彻原则,才能走向理想中的人生。
黑沼牙强行打破后,白川桃原本道路清晰的未来已经一片朦胧,轻易开出原谅的条件,这种态度实在微妙。
“我让小早川送你。”
黑沼牙从地板上起身,走到冰箱前,拿出一罐可乐,拉开金属拉环:“你知道的,我也有自己的原则。”
不向任何人低头,不仅仅只是不屈服于强权,也不会为了任何人委屈自己。
白川桃用含怒的眼神盯着他,沉吟许久,才冷冷丢下一句话:“明天我没时间,参加葬礼再通知我。”
说完,她穿好鞋子,干脆地离开房间,坐电梯下楼。
究竟该如何是好?
看着电梯跳动的楼层字数,白川桃陷入深深地迷茫之中。
原本想缓和两人的关系,但一想到他不会和初鹿野凉分手,连暧昧这种小事都觉得别扭,有种什么都做不到的无力感。
难道要一生都保持这样的关系吗?
太便宜他了。
无能为力的沉默,无处发泄的心情,无法言说的躁动,耳边似乎又响起淅淅沥沥的雨声。
有一些话,一定要说出来才行。
叮——
清脆的提示音打断白川桃的思绪,她迈步走出缓缓打开的电梯门,来到酒店大厅的休息区,站在穿黑西装的小早川怜子面前。
“送我去坏木偶。”
“是,请您稍等。”
小早川怜子起身去地下停车场开车,白川桃走出酒店,站在大门口,仰望逐渐染色的天空。
她不可能对黑沼牙撒娇,也不可能像新海汐奈那样,用娇滴滴的语气说明自己的心情。
所以,只有
黑色轿车停在面前,白川桃拉开车门,钻进后座,思考着该如何描述自己必须传达给黑沼牙的心事。
耳边传来小早川怜子的声音。
“白川小姐,黑沼少爷吩咐我带您去吃晚饭。”
“不用了。”
“请您不要让我为难,这可能会影响到奖金的发放。”
小早川怜子拿出黑沼牙教给她的说辞,白川桃微微皱眉,再一次被精准拿捏。
“先送我去坏木偶,然后帮我买份麦当劳吧。”
说完,她拿出手机,指尖在屏幕上轻点,写下新的歌词。
《空気を読んだ雨》(察言观色的雨)
花心,かす男,しかしながら(花心,渣男,然而)
抜け出せない(无法自拔)
反反复复修改,直到抵达目的地,白川桃也只保留了最初的两行歌词。
下车,沿着向下的水泥台阶来到坏木偶的门前,推门走进店内,她心不在焉地和稻田雅打过招呼,钻进音效室内。
后台的走廊尽头,新海汐奈看到白川桃,挥手和她打招呼没有得到回应,转身走进长租的排练室。
冷白色的灯光下,吉他杂乱的音色略显吵闹。
远山千岁抱着新买的吉他练习曲谱,正在和自己的美甲较劲,初鹿野凉抱着红色异形吉他坐在高脚凳上,仰头盯着天花板发呆。
“呐,千岁学姐,还是用拨片比较好吧。”
新海汐奈笑吟吟地凑到远山千岁面前,低头看她拨动琴弦的手指,过长的美甲总是无意间碰到琴弦,弹不出应有的音色。
“这种吉他只适合指弹。”
“那把美甲卸掉如何?”
“我再试试。”远山千岁端起右手在眼前打量,眸中泛起不舍的光。
她很喜欢自己前段时间新做的美甲,紫色搭配亮闪闪的星星亮片,在舞台上弹吉他时一定会很夺人眼球。
“我刚刚看到桃了呢,她不太想理我的样子。”
新海汐奈坐到架子鼓前,拿起新买的雅马哈7asize鼓槌,扭头对远山千岁问:“你和桃聊过了吗?”
7a是常用鼓槌中直径最小也是最轻的一款,适合初学者和没有肌肉的鼓手使用。
“没有,我还没有想好怎么说。”远山千岁轻轻摇头,晶莹的紫色眼眸黯淡了几分。
最开始是她自以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