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人乃是一位长有浓密络腮胡的独眼大汉。
看到陈安的尸体,雷震都吃了一惊,看向韩清的目光闪过一抹强烈的忌惮,却也没说什么。
他不知内情,但从他的角度看,陈安死得很蹊跷。
陈安身旁有大量陈家高手护卫,怎会这般轻易死去?木蛮人可没有能力杀死他。
他觉得韩清才是幕后真凶,军中争功,或者是私底下有仇怨,互相仇杀的行为很是常见。
不过,这两边他哪一边都不敢得罪,陈安之死,必定会引起陈家震动,后续还会有一场大风暴,他不想卷进去。
于是,惊讶归惊讶,他却是没有说什么。
…
数日后。
战争结束。
关于北地这一场大战的消息如一阵风传遍了整个大虞。
幽州。
郡守府。
一位身着灰衣的老者快步奔行冲入一家庭院,跪倒在前方一座厅堂前。
这厅堂里晦暗无光,寒气森森,老者眼里也多有畏惧之色。
“大人,急报!北地阴山大营最近发起一场战争,陈安公子奉命带队攻打毒蛇城,不幸,不幸殒命!”
老者迟疑了一番,最终还是说出了殒命二字。
他隐隐感觉大事不妙,果然,话音一落,前方厅堂里爆发出一股狂暴汹涌的气势,山呼海啸一般扑面而来,令他身子都晃荡了一番。
“大人息怒!”
他慌忙跪在地上,额头紧紧贴着青石地板,不敢动弹。
咯吱!咯吱!
厅堂里传来一阵古怪声音,仿佛有一扇木门在被缓缓推开。
不过,老者明白,那不是木门,而是棺材板被挪开了。
伴随着一阵沉重脚步声,一个高大身影从晦暗阴影中走出,站在了老者面前,居高临下望着他。
“起来!”
深沉又沙哑的声音回荡在庭院中,老者抬头。
但见面前站着一位足有两人高的老者,其皮肤呈灰白色,身上散发着一股腐臭气息,行走之际,身体似乎都有些僵硬,宛如一具活死人。
而此人不是别人,乃是幽州陈家分支的掌控者,更是此州郡守陈牧休。
此人掌控幽州已经有五十年,乃是名副其实的土皇帝。
至于为什么会变成这般模样,他跟随陈牧休多年也是略有耳闻。
陈牧休数年前曾参与对岳麓学宫的围剿,不慎被重创,一条性命去了大半。
为了苟活,陈牧休不知修行了何种邪功,半年后就从一个正常人变成了这般模样,连太阳光都不能常见,终年都躲在晦暗冷幽的棺材里。
为了延续生命,他听闻,陈牧休还会定期抽取精壮武者的精血,不知多少人暗中死于其手,故而老者见了他,心里也十分畏惧。
此刻,陈牧休死死盯着老者,眼里闪烁着愤怒。
“我孙陈安此次前往阴山大营,身旁有大量高手保护,怎可能死在毒蛇城?一帮木蛮人余孽,在我眼里不过如蝼蚁一般,这消息若是假的,我定要将你一身精血抽个干净!”
老者打了个寒战:“大人,此事千真万确,如此重大,小人岂敢弄虚作假!”
陈牧休直起了腰,在庭院中度步,忽然扭头,目光凌厉:“我孙乃是武道奇才,是我陈家这一代的希望,就这般死去,我岂能甘心?查!给我好好去查!”
“是!”
老者再不敢停留,从地上腾跃而起,快步冲出庭院,迅速从陈牧休眼前消失。
陈牧休脸色阴沉,蓦然一掌,将前方一座灰白色石桌拍得粉碎。
…
蜀地。
恒山城。
齐府。
“爹,这是北地阴山大营的秘报,曹震大帅说,韩清的表现极为出众!我的眼光果真是没有问题。”齐雁大大咧咧地躺在椅子上,手里把玩着一柄重锤。
刚才,有密探送来了兵部邸报,其中有关于阴山大营最近这一战的详细信息。
此外,曹震也派人秘密送来一封信,信中则重点说明了关于韩清的事,对韩清极尽赞赏。
齐无锋此刻正在观摩这一封信,听到齐雁的话,他将信投入一旁香炉内,瞬息间就化作一蓬灰烬。
“韩清如此年纪,能震住三千兵丁,又能在复杂局势中反杀陈安,这般实力的确是值得赞赏!”,
“爹,韩清心性和武道天赋都极为出众,我早说了,他可是苏夫人的孩子,差不了。
不过,爹,我听闻陈安是陈家这一代颇受器重的天才武者之一,虽然年过三十,但已经是武道五境,法道合像境,又学会了留云幻风刀,他被韩清斩杀,此事陈家一定不会善罢甘休,曹震虽然能隐瞒一时,但终究有暴露的时候,咱们要早作准备。”齐雁思量道。
“你说得对,陈家局势错综复杂,内部并非铁板一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