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概已经是她的极限了。
施璟的心凉透了:“你宁愿死也不愿意?”
薛一一盯着施璟,咬住唇,一味地转动手腕。
这是无声的博弈。
薛一一越倔强。
施璟就越用力。
在某一瞬间,薛一一感觉手骨都裂开了,她疼出一身冷汗。
可她还不知所谓地去拿刀。
再一点儿,他就要拧断她的手骨了。
施璟的手僵硬地抖了抖,兀然松开。
他从床上站起来,喘一口粗气,扫兴:“没劲儿!”
房门甩上的那刻,正好撞上一声闷雷。
薛一一身子一个激灵,将已经推到腰间的裙摆,往下拉,再往下拉。
她抱住自己,隐忍地哭出了声儿。
施璟直接到地下停车室。
坐在驾驶位的文虎本来都有些打瞌睡了,听见沉重的脚步声,从后视镜看见施璟大步驱来的身影。
他立刻坐直。
施璟坐上车,利落、轻飘飘的一个字:“走。”
文虎疑惑:“一一小姐呢?不是说带她一起……”
施璟再一次:“走。”
文虎后知后觉闻到血腥味儿,转头,看见施璟肩上一片血迹。
他的脸,有阴冷的戾气。
还有从未见过的挫败。
文虎一时语塞:“二……”
“听不懂人话?”施璟冷冷问一句。
接着,像是再也压制不住,眼里冒出慑人的血丝:“走!”
文虎赶紧开车。
薛一一未眠,在床角窝了一整晚。
直到雨停。
直到天亮。
薛一一抬眼,眼睛酸胀得厉害。
她闭上眼睛,好一会儿才再次睁开。
朦胧的光晕洒进来,映出细碎的光影。
地上。
打碎的玻璃花瓶,以及散落的白玫瑰。
薛一一看着它们。
朦胧的光晕不知何时变成耀目的金线,落到脚边。
薛一一眼睫颤一颤,伸手,抓了抓金色的光。
施璟走了。
在那天晚上。
去了哪个国家,薛一一不知道。
再听到施璟的消息,是在八月份末。
那天,施老爷子正在小院子里,给已经有了小骨朵的山茶花施肥。
这几株鹤顶红山茶花,算不上多名贵,但是是施老爷子自个儿养起来的。
平时,少不得亲力亲为。
薛一一正巧碰上了,就去帮忙。
就是这个时候,施裕来了,在施老爷子耳边说了几句话。
薛一一没听清。
接着,施老爷子就吹着胡子打起电话。
施老爷子朝电话那边吼:“你到底要干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