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学们也很捧场,自发地用力鼓掌。
薛一一也跟着鼓掌。
掌声停,林听然单手捂着胸口,微微鞠躬。
她走下讲台,回到位置上。
薛一一的目光,不由地跟了林听然一路。
到薛一一自我介绍,她走上去,拿起粉笔,写:【我叫薛一一。】
简单又无聊的自我介绍。
可薛一一还没放下粉笔,下面就传来掌声。
只是略显单薄。
薛一一看过去。
是林听然。
同学们也跟着林听然稀稀拉拉开始鼓掌。
林听然活泼,且无畏。
竞选班长时,她上台,跟另一名竞选者有来有回地发表竞选宣言。
写字,当然比说话慢。
慢很多。
正是因为这样,很多时候,薛一一都选择不说、不答、不聊。
林听然写了两大黑板的字,密密麻麻的。
但大家没觉得她浪费时间,也没觉得她在麻烦,都很认真地在读她的竞选宣言。
那是薛一一第一次觉得,原来等待一个缓慢的答案,没那么让人讨厌。
接下来,是为期两周的军训。
某天晚上,夜训结束,薛一一跟室友一起往宿舍方向走。
忽然一个男生挡住去路。
不知从哪里掏出红色玫瑰花,单腿跪地,冲着薛一一:“同学,我是电子信息工程二班的杨海伟,我注意你很久了,能不能交个朋友?”
很快,就引来同学围观。
薛一一当然是摇头。
然后就要走。
杨海伟站起来,挡住薛一一去路:“交个朋友也不行吗?”
他把玫瑰花塞给薛一一,小声说:“这么多人看着,给个面子。”
薛一一很不理解这种行为。
他们认识吗?
不觉得冒昧吗?
还有他说的面子?
不是他自己把面子摘在众人面前的吗?
跟她有什么关系?
“喂!她弱听!还不会说话!你要交朋友,是不是要先学会手语?!”人群中,不知谁吼了这么一句。
杨海伟明显不知道这个信息差,忽然就愣住了。
看着薛一一目露可惜:“抱歉啊,我不知道你是残疾。”
薛一一没搭理,错身走开。
室友跟上薛一一:“一一,这种人不用搭理。”
另一个室友搭腔:“真是见证了物种的多样性,一一,你别放在心上。”
薛一一对室友恬静一笑。
她没放在心上。
这种事儿不足以影响她的心情。
但这事儿在新生群里被夸大其词的议论。
说大一新生来了个好漂亮的女生,只可惜是残疾。
甚至有些人,特意到操场看薛一一。
被议论的还有另一位当事人,被‘残疾女’拒绝的‘伤心男’。
军训期间,中午在食堂用完午餐需要遵照规定,自己洗餐盘。
薛一一排队洗餐盘时,前面正是杨海伟。
大概是被打趣了。
杨海伟跟同伴嚷嚷着反驳:“我哪里伤心了?她要是答应了,我才伤心好吗?”
同伴好奇:“话说真长那么漂亮吗?我还没见过。”
“第一眼美女而已。”杨海伟语气不屑,话锋一转,“再说了,漂亮能当饭吃?还不知道哪儿还有什么问题呢!”
薛一一正打算摘掉助听器。
“哐——”的一声。
薛一一猛地抬眼。
林听然把餐盘扣在杨海伟头上,带着汤汁儿的那种。
她盯着那张恶心的嘴半天了。
实在忍不了。
林听然对杨海伟挑衅地竖起两根中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