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宸妃娘娘?你可知冒充宫中内官假传贵人口谕,可是要掉脑袋的!”
内官从衣袖中掏出一块令牌,微微抬眼朝着谢容瑛看了一眼,又与翠枝说道:“在这汴京没人敢传宸妃娘娘的假口谕。”
翠枝又打算说什么的时候,谢容瑛轻声道:“翠枝,假的应该也不会这么明目张胆的堵在谢府的大门前。”
翠枝退了一步。
谢容瑛又道:“去与守门的侍卫说一声,让他去与祖母说,我并没有回勇毅侯府,而是去见宫里的宸妃娘娘了。”
闻言,翠枝折返走回去。
内官也多看了谢容瑛一眼。
翠枝重新走到谢容瑛身边:“少夫人,已经说了。”
谢容瑛这才与内官含笑说道:“这位公公,不知宸妃娘娘是在宫外见臣妇,还是宫内见?”
“宫内。”内官说完做了一个“请”的手势:“马车在那边等候少夫人多时,请。”
谢容瑛顺着内官的方向看去,不远处停着一辆马车,马车两侧还站站着与眼前内官一样服饰的人。
内官见谢容瑛有所顾虑:“少夫人可以带上自己的人,一同进宫。”
“那就麻烦公公了。”谢容瑛说话间朝着自家马车上坐着的固珣。
顾珣丢开缰绳,跳下马车朝着谢容瑛走来。
内官微微颔首后,走在前朝着右侧不远处的马车走去。
谢容瑛与内官拉开了一段距离,叮嘱翠枝与固珣:“静观其变,言行举止小心些,莫要落人口舌。”
“是。”翠枝与固珣齐声道。
谢容瑛对朝堂以及宫中的局势并不是很清晰,但因着风情与谢敬的事情,她隐隐能猜测到谢家的存在应该是挡了背后之人的路。
如果说风情背后的人是施家,谢容瑛也有些疑惑。
施家与谢家并非表面上来往的交情,而是世交。
从谢家还在陈郡的时候,施家就与谢家有来往,后来谢家来到汴京后,也多亏施家的照拂。
几代下来,谢家与施家早就捆绑在一起。
要说让风情来迷惑谢敬,在事情暴露后又快速派人前来灭口。
这背后不仅仅只有施家?
所以这施家在想要瓦解谢家又是为了什么?
约莫过了半个时辰,马车从皇宫东华门进入。
因是内官带着令牌,并没有被拦截。
谢容瑛微微掀开车帘,看着一侧随着马车移动而晃过的高墙,心里竟说不出的感觉。
那位独得仁德帝宠爱的宸妃,要见她。
她隐隐觉得与风情有关系。
难道风情是宸妃安排的人?
又约莫过了一刻钟,马车停下,听到刚刚内官的声音:“少夫人,请下马车。”
谢容瑛起身弯着腰走出马车。
她看着两侧高墙中间的宫道,神色微沉。
在翠枝的搀扶下,下了马车。
“少夫人,请。”内官做完“请”的手势后,便往前引路。
谢容瑛回头看了一眼,见马车已经被其他的内官牵走。
固珣警惕的紧跟在谢容瑛的身侧。
“固珣。”
“主子。”
谢容瑛脚步慢了些许,与前面的内官拉开一段距离后,说:“你可识得与你之前一样行当的人?”
固珣沉吟片刻:“有。”
“多少。”
固珣的视线在谢容瑛的侧颜看去,又很快别开,道:“主子想要多少。”
干他们这一行的,都是不要命的。
只要有银子,杀多少条人命都可以。
“有多少要多少。”谢容瑛凝视着前方,局势不同了,谢家已然成为了某些人的眼中钉肉中刺:“此番出了宫,回到勇毅侯府,你便以你的法子联络上这些人,只要为我办事,那他们将会有享不尽的银子。”
固珣剑眉微挑,视线又落在谢容瑛的侧颜上,头一次用疑惑以及不置信的语气问道:“主子,这么信属下?”
谢容瑛侧眸与固珣对视,轻笑:“你这是什么话,要是我不信你,还敢把你带在身边?”
固珣没有在开口,深幽的眼睛深处却有几缕复杂之意。
在他眼里谢容瑛对他有恩,所以才会竭尽全力的护她以及为她办事。
但谢容瑛显然已经把他当做了自己人。
自己人。
固珣唇角微微扬起,眼神好似更坚定了些。
他从来没有被这么坚定的相信与选择过。
穿过几道宫门,便来到了长乐殿。
内官与谢容瑛叮嘱他进去通报后,便离开。
约莫过了一盏茶的功夫,内官才从大殿走出,与谢容瑛说:“少夫人,娘娘有请。”
谢容瑛心神微提,朝着大殿走去。
固珣与翠枝却被拦了下来:“娘娘吩咐,只见少夫人。”
谢容瑛回头朝着固珣与翠枝一个眼神,二人便往边上候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