弗雷德挠着他那头火焰般的红发,眉头拧成了疙瘩:“频率?共鸣?老天,这听起来比算古卜莱仙火轨迹还复杂!”对他来说,魔力向来是引爆烟花棒的引信,是让坩埚喷出彩虹烟雾的力量,精细的频率调整?简直像让嗅嗅去跳芭蕾!
卡尔文长长地舒出一口气,紧攥着弗雷德手腕的力量终于完全松开,那份沉重的压力也随之散去。他指尖点在桌面那片有焦痕的秘银上,语气恢复了惯常的冷静:“芭斯茜达找到了钥匙。第十七局的暴力转化,能成功,核心在于那些音形纹路本身,就固化了某种与特定咒语魔力高度契合的‘共鸣频率’。声音只是引信,点燃的是早已刻好的柴堆。”
“所以,”乔治猛地抬头,眼神锐利得如同盯住了金飞贼,“想复刻出来,关键是——拆解出每个核心音节固有的‘魔法音调’,然后制造出能匹配这个音调的容器?”
“没错。”卡尔文赞赏地点点头,转向一脸苦瓜相的弗雷德,“别愁眉苦脸,弗雷德。这并不意味着你要成为魔乐理论家。”他拿起一枚刻画着“爆炸”西里尔字母的金属零件,那是第十七局那炼金手枪的核心组件之一。“粗暴的力量同样是一种‘频率’,你擅长这个。乔治,你负责拆解、寻找那些‘稳定链接’所需的律动音节,弗雷德——”卡尔文从材料堆里捡起一块全新的秘银片,重重拍在弗雷德面前,嘴角勾起一丝难以察觉的笑意,“你跟我学,怎么在金属上‘吼’出点能让它听话的音形来!目标是炸出点可控的火花,而不是把自己和天花板一起送上天。”
一股熟悉的、属于“搞事不嫌大”的兴奋感立刻冲淡了弗雷德之前的郁闷。让金属按我的吼声爆炸?这可太带劲了!“遵命,老板!”他立刻抓起一根备用的炼金刻笔,龇着牙笑,仿佛刚才的惊吓从未发生。只要别真变成挂墙标本,他弗雷德·韦斯莱就敢奉陪到底。
接下来的日子,起源保护区的这间临时炼金工坊成了声响与光芒的疯狂实验室。
乔治几乎把自己焊在了那张铺满俄语词典和魔文笔记的长桌旁,深褐色的羽毛笔的尖端已磨损殆尽,旁边堆起了一沓沓写满了推导草图的羊皮纸。他时而用魔杖在空气里划出复杂的光丝模拟音波回路,时而对着几张记录着微弱魔法波形图的羊皮纸拧眉苦思,口中念念有词:“‘链接’…卢恩文的‘绑定’概念…英语里的‘桥梁’词根…‘召唤’的音节后缀…不对,魔力脉冲长度差了点…”他对那些用于通信、召唤、束缚等需要精密协调的“平和”音节展现出了惊人的钻研能力,那劲头让偶尔送茶点进来的亚历山大都啧啧称奇。
而工坊的另一角,则是截然不同的景象。这里常常爆发出短暂而刺眼的闪光,伴随着“嗤啦”、“砰”的闷响,还有卡尔文持续不断的厉声呵斥。
“手腕抖什么!精神注入,感知金属的‘频率门槛’,就像你控制那种延迟爆炸的臭弹!不是让你用蛮力砸魔杖!”卡尔文的声音穿透又一片被失控能量炸成飞灰的秘银碎片,严厉地盯着弗雷德。弗雷德的额角全是汗,握着沉重刻笔的手微微发颤。他已经失败了不知道多少次。每一次,当他试图将“爆炸”的英语音节——一个粗哑、爆裂的“boom”强行灌入秘银时,这坚硬冰冷的金属似乎就会用同样的粗暴回敬他,要么是刚点亮一缕火苗就彻底熄火留下个灰斑,要么就是直接炸裂!
乔治看着弗雷德那边又一次爆开的火星碎片,忍不住揉了揉因长时间看细微结构而酸胀的眼睛,小声嘀咕:“频率…脉冲压缩比…魔力的音阶…要是赫敏在就好了,她准能搞出个方程来…”他甚至动过念头给赫敏写信,但还是忍住了。这毕竟是卡佩教授的秘密研究项目,更是一种全新的魔法暴力表达方式。
“弗雷德!停!”卡尔文的一声断喝再次炸响。这一次,弗雷德手中的秘银片没有炸裂,但那刻着‘爆破’纹路的核心区域却发出了令人心悸的嗡嗡颤鸣,边缘的红光极不稳定的跳跃闪烁,似乎随时会彻底失控!“精神抽离!稳住你的魔力输出,想着约束!别让它觉得你是敌人要同归于尽!”
弗雷德的脸憋得通红,手背的青筋都绷紧了,他几乎把牙咬碎,拼命回想训练时卡尔文无数次强调的“引导魔力,让频率去接近金属本身的震动节点”,将一股强行压抑着躁动的魔力流往刻痕中心推挤。
就在秘银片即将彻底亮起毁灭光芒的前一瞬——“约束!”弗雷德用尽全力将最后一个念头灌注刻笔末端。颤鸣骤然减弱了三分,那刺目的红光仿佛硬生生被一只无形的手摁住,光芒骤然凝实、收缩!嗡鸣声减弱,如同被无形的巨手扼住了喉咙,刺目的光芒猛地收缩内敛!一块硬币大小的区域猛地亮起赤红色的光芒,稳定地燃烧着,释放出灼热的气浪!虽然只是短暂两秒,那赤红的光芒便黯淡下来,秘银片上留下了一个边缘清晰、不再逸散白烟的焦痕圆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