探索开始了,时间在死寂而宏大的空间中失去了意义。巨大的空旷带来的是令人窒息的渺小感和难以言喻的孤独。穹顶投射的星光永恒而冷漠地照耀着,仿佛只是舞台的背景板,冷漠地注视着下方如蝼蚁般移动的身影。脚步声在光滑冰冷的石板上发出轻微回响,更衬托出这片死地的寂静。
他们在圣坛石台上发现了一些早已干涸、渗入石料深处的深褐色痕迹——疑似极其古老的血祭残留,还有几个模糊不清的掌印,大小形状各异,像是某种古老盟约的见证。石台边缘雕刻着一段几乎被磨灭的拉丁文祷词,中间夹杂着几个难以辨认的凯尔特符号,芭丝茜达教授如获至宝,掏出魔法笔记本疯狂记录拓印,嘴里念念有词地辨析着可能的含义,但她很快发现,关键的词语似乎被刻意破坏抹除了。
“契约…献祭…束缚…代价…”她艰难地拼凑着,“但最关键的名词和动词都缺失了…像是某种力量的交换与封存…”这让她心急如焚,如同面对一座宝山却找不到钥匙。卡尔文则用手触摸着石台的不同部位,闭目凝神,感知着残留的魔法涟漪,但这些波动极其微弱且混乱,仿佛是数千年前宏大仪式最终消散的余烬,再难捕捉清晰的脉动。
小天狼星和比尔则绕着外围巨大的石柱和壁龛搜索。那些壁龛里的雕像早已损毁,只剩下巨大的、意义不明的底座,仿佛曾经矗立着泰坦巨神。比尔用他那双受过专业训练的眼睛扫描着每一寸石壁,期望找到隐蔽的开关或暗格,但石壁光滑冰冷,浑然一体,连一条明显的缝隙都没有。小天狼星起初还饶有兴致地辨认那些依稀与布莱克族徽有些神似的刻痕,但很快便觉得索然无味。他更擅长直接的行动,这种细致繁琐的考古工作让他耐心耗尽。
“梅林的老花镜啊!”小天狼星靠着一根冰冷的柱子滑坐在地,长腿随意地摊开,不满地嘟囔,“这地方大得能跑龙,但比霍格沃茨的奖品陈列室还空!除了石头就是石头,连根能点火的烂木头都没有!马库斯先祖的‘好东西’难道就是这几根破柱子?我看他是老糊涂了!”他掏出怀里那瓶幸存下来的红酒,懊恼地晃了晃——只剩瓶底可怜的一丁点了。
芭丝茜达立刻从研究状态中惊醒,严厉地瞪了他一眼:“布莱克!安静!珍贵的古代魔法信息很可能就隐藏在极细微的线索里!你的浮躁会破坏这里的……”她顿了顿,看了看周围死寂的石头,后半句“魔法场”咽了回去,换成更严厉的斥责,“会干扰感知!”
比尔也皱起眉头:“小天狼星,保存体力。我们还没确定离开的方法。”他望着那片深邃的、仿佛凝固的星空穹顶,心里那份职业性的不安在放大——没有退路的感觉并不好。
卡尔文站在圣坛中心,眉头紧锁。一天徒劳无功的搜索下来,那份从容冷静的面具下,一丝不易察觉的烦躁也在滋生。时间在这里被扭曲了吗?感觉过去了很久,但身体的生理时钟却混乱不堪。巨石阵守护神的请求,马库斯许诺的关于巨石阵建造的核心秘密,难道只是个跨越千年的陷阱或玩笑?他绝不相信。一定有哪里被忽略了。
“不在这里。”卡尔文的声音打破了压抑,带着一丝决断。“核心在圣坛,但启动点…或者说,联系点,可能不在这里。这神殿…像是一个巨大的接收装置或者封印容器。源头…可能在别处。”他的目光锐利地扫过四周环形的墙壁,“找门。或者任何非自然形成的通道。”
这个指令让其他三人精神一振。比起漫无目的地解读石头,找门显然更符合行动目标。
搜寻再次展开,这次目标明确。他们沿着宏伟的环形内壁一寸寸探查。巨大的石块严丝合缝,仿佛天生一体。时间在枯燥的摸索中流逝,疲惫和失望重新蔓延。就在这时,靠近西侧最阴暗角落里一处损毁最严重的壁龛后,传来了比尔的惊呼:“这里!老板!教授!小天狼星!快看!”
三人立刻围拢过去。那里的岩壁并非完全光滑。在一个巨大石质底座与殿墙的衔接处,靠近地面的地方,被厚厚的尘土和碎石掩盖着,几根倒塌的巨大石柱碎片堆积在那里,形成了一堆小山。比尔小心翼翼地用魔法移开那些沉重的断柱碎片,扬起的灰尘弥漫开来。
碎片之下,暴露出小半截古老的金属物体——一扇沉重、布满铜绿但纹饰奇异的青铜大门的上半部分。它被粗暴地嵌入古老的石壁之中,门的上沿甚至砸裂了原来壁龛的石质边缘。门的样式与先前在古灵阁地底触发传送的那扇极其相似,同样是扭曲缠绕的凯尔特纹饰围绕着一个凹槽,但似乎更古老,带着一种蛮荒的气息。门上刻着另一行铭文,这次是古老的凯尔特语。
芭丝茜达只看了一眼,呼吸都停滞了,随即颤抖着念出:“ancarta na cruthanna…‘形态之源’?…天哪,这和变形术最本源的理论…难道通向…”
“管它通向哪!”小天狼星早就憋坏了,脸上露出兴奋的光芒,“总比在这鬼地方对着石头干瞪眼强!有门就有出口,对不对?让开!”他不等其他人反应,上前一步,魔杖一挥:“阿拉霍洞开!”
白光撞在青铜大门上,连一丝涟漪都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