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被撞开的巨响和卡尔文骤然出现的身影,让乌姆里奇发出一声做作的尖叫,茶杯差点脱手,茶水泼湿了福吉昂贵的毛料裤子。她像受惊的粉红色癞蛤蟆一样试图从福吉腿上跳起来。福吉则惊得差点从椅子上滑下去,手忙脚乱地扶住桌子稳住身体,脸瞬间涨得通红。
“卡——卡佩!”福吉又惊又怒,努力想找回部长的威严,但气急败坏的样子显得分外狼狈,“谁允许你——你这是擅闯魔法部长的办公室!”
卡尔文无视了试图整理衣着的乌姆里奇,冰冷的视线像淬毒的匕首,牢牢钉在福吉那张惊慌失措的脸上。
他的声音不高,却清晰地盖过了乌姆里奇愤怒的喘息,带着一种山雨欲来的压抑:“康奈利,撤回你的命令。立刻,马上,让那些该死的摄魂怪滚回阿兹卡班的海域。”
福吉被他的气势慑得一愣,随即反应过来,那点可笑的部长权威感又支撑起他的腰板。他整了整领结,肥胖的身躯试图坐得更直些,色厉内荏地反驳:“卡佩!注意你的身份!派遣摄魂怪是合法的!是魔法部长的职权!是为了整个魔法世界的安全负责!小巴蒂·克劳奇是极度危险的逃犯!我们…我们必须不遗余力!”
一丝近乎残忍的冷笑掠过卡尔文嘴边。“安全负责?”他向前逼近一步,手中的紫杉木魔杖看似随意地垂在身侧,尖端却隐隐有暗流涌动,办公室里的空气仿佛瞬间稀薄了几分,温度骤降。
“让一群失控就可能吸取无辜者灵魂的怪物,钻到霍格沃茨的学生们回家的路上?钻到霍格莫德满是居民的街巷里?康奈利,你这是在给黑魔王递刀!你这是用成千上万普通巫师的安全,为你的无能陪葬!”
乌姆里奇终于按捺不住,尖着嗓子插话,声音腻得像浸了糖的毒药:“卡佩教授!你这是在威胁魔法部长!攻击依法作出的决策!邓布利多让你去处理什么罗马的烂摊子,可不是让你回来耀武扬威,干涉魔法部的内政!”她挥舞着短胖的手指,试图用规则压迫卡尔文。
卡尔文看都没看她一眼,仿佛她只是角落里嗡嗡作响的蚊蝇。他的目光依旧只锁定福吉,那眼神让福吉感觉自己像被一条毒蛇凝视的青蛙。
卡尔文的手腕微不可察地抬高了半寸,魔杖尖端不再是指向地面,而是抬起到一个更为中性、却更富威胁性的角度,一丝细微但无比纯粹的魔力微光在杖尖流溢。
“我不是邓布利多,”卡尔文的声音如同寒冰摩擦,“我更不喜欢无休止的扯皮和内耗。我最后说一遍,康奈利:立刻撤回那道愚蠢的命令。”
福吉肥厚的脖颈上青筋跳动,冷汗浸湿了鬓角。他能感觉到那魔杖指向自己带来的一种冰冷的刺痛感,心脏在胸腔里狂跳,好像下一秒就要挣脱束缚。
他瞥了一眼旁边同样面色惨白的乌姆里奇,又想起鲁弗斯之前私下对他说过的,关于眼前这个年轻巫师越来越“不可控”的评价。但他终究是部长!是魔法世界的最高权威!被一个人,一个连职位都没有的人,在办公室里用魔杖指着命令?这屈辱比什么都难以下咽。
“这…这不可能!”福吉的声音因恐惧和愤怒而发颤,但又因死死攥住那点可怜的、作为部长最后底线的“权力”而变得尖利,“命令已经下达!撤回?这会极大地损害魔法部的公信力!这是我作为部长的权力!你必须尊重…呜!”
他后面的话被噎了回去,因为卡尔文再次向前逼近一步,压迫感骤增。他看到卡尔文眼中掠过一丝真正的不耐烦和冰冷的…失望?甚至可以说是一丝轻蔑?仿佛在看着一块挡路的、冥顽不灵的石头。
几秒钟死一般的寂静。福吉的脸色在惊恐和顽固之间不断变幻,汗水浸透了他梳得一丝不苟的头发。乌姆里奇想说话,却发现自己喉咙发紧,发不出任何声音,只能惊恐地看着。
卡尔文最终什么也没再说。那股沉重的压迫感如潮水般退去,但留下的冰冷却更甚。他眼中的失望仿佛凝结成了实质的冰霜。
他没有再看福吉一眼,也没有看几乎缩成一团粉球的乌姆里奇,冷漠地收回魔杖,转身大步离开了这间弥漫着腐朽和昏聩气息的办公室。门在他身后沉重地关上,发出“砰”的一声闷响,像是为这场徒劳的交锋盖棺定论。
小天狼星一直在门外焦躁地踱步,看到卡尔文出来时铁青的脸色,便什么都明白了。他狠狠地啐了一口:“老废物!昏了头的蠢猪!我们就只能看着他把摄魂怪放出来?”
“走。”卡尔文只吐出一个字,声音如同淬过冰,他一把抓住小天狼星的手臂,大步流星地朝着魔法部出口的方向冲去。他现在只想立刻离开这个令他窒息的地方。外面的空气即使带着伦敦雾都的浊气,也比里面强上百倍。
大厅里闪烁的飞路粉焰光飞速倒退。他们拐出大门,冲下石阶,来到阴冷僻静的后巷——一个标准的幻影移形点。周围一个人也没有,只有一只翻找垃圾箱的流浪猫被他们惊动,迅速窜入阴影。
“回霍格沃茨边界!或者直接回保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