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妹妹,雨急了,回吧。”
细雨斜侵回廊,凤昭水红裙裾扫过青石板上零落的海棠花瓣,她挺直脊背不再回头。这一世,陆氏宗妇的虚名她不要了。
慈萱院内,沈夫人蹙眉叹道:“昭儿,女子终要寻个依傍,你当真要弃了陆家这桩好姻缘?”
“商人再富,始终低士族一头。如今你该把这‘状元红袍’拆了,纺成我凤家的登云锦。”
“娘,您可见过赈灾粮车碾过青石板路的辙痕?那些车辙里淌着的才是真正能筑碑立传的功业。凤家想长盛不衰,难道只有女儿嫁人这条出路吗?女儿想走一条不一样的路。”
沈夫人手中茶盏轻晃,半晌,她点了点头:“好,你自小便主意大,不管你做出什么决定,娘都支持你。”
碎雨浸湿的青石巷,谢无咎正跪在阶前煎药。
裂着细纹的陶罐在炭火上咕嘟作响,蒸腾的药雾模糊了少年绷紧的脊背线条。
那具藏在粗麻布下的身躯像把未开刃的刀,蛰伏在阴影里等待饮血的机会。
“谢公子。”一道如黄鹂出谷般的轻唤传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