联邦对于魔法师们,是既要拉拢,又要提防,任何一个法师塔内,都一定会有联邦放进去的眼线,哪怕是预备法师塔也是一样。
文森特搞定的这个学徒身份,根本就是鉴定所受佣兵工会的委托,安插在哈尔大师那里的钉子之一。
干这种内应勾当的,往往是些天赋平庸、资质有限之辈。他们年复一年地在各个法师塔间厮混,总是卡在晋升的门外,一次次被淘汰,又一次次换个地方重头混起。
待到年龄熬大了,最终归宿通常是鉴定所的角落打杂。
在哈尔大师门下学习的这位,就是这种情况,这次考核期一旦过不了关,学费可是要翻好几倍,下一次规模招募学徒时,肯定要换新人接替,正好废物利用,换一笔丰厚的资金。
陈默就算开着挂,也还是被人安排的明明白白。
当然,文森特副所长也不是完全蒙骗陈默,有一点他说的是没错的,李代桃僵这种事,确实是要把里里外外,上上下下的环节全部打通。
所有的知情人、关联人、经办人都得拿钱,副所长自己也不能白忙活,这确实是一笔昂贵的开销。
在这个世界,钱或许不能解决所有问题,但没钱,解决不了问题的概率,绝对要大得多。
就算价格比市面行情贵了那么“一丢丢”,只要能靠金币铺路把事办成,对陈默而言,已经是天大的好消息。
第二天一早,心急的陈默就来到了城中一处隶属于佣兵工会的寄卖行,在这里,花二十金币,预定了一副“星泪水晶清神套”。
至于货物何时能到,甚至是否会到?那都不是陈默需要操心的事了。他只需付清费用,再“无意间”当着收钱人的面,“失手”将那张凭证掉落在身后,交易就算完成了。
收钱还能让你拿住把柄?开玩笑!
随后,一名来自鉴定所的灰袍工作人员,将陈默引至一处僻静的所在。在这里,他见到了自己即将顶替的那位“同学”。
对方顶着一头蓬松杂乱如鸟窝的头发,眼窝深陷,布满血丝,明显长期睡眠不足。身形略显佝偻,套着件邋里邋遢、沾着不明污渍的旧学徒袍,整个人散发着一股暮气沉沉的颓丧感。
这与陈默的形象,相差何止千里。
灰袍人上前小心交代几句,这名学徒便走了过来,从腰带中取出一枚徽章。
“这是在法师塔里用的凭证,我叫罗伊。”
“记着这个名字,千万别搞错了。”
“我在微光三组,一会到门口,会有同学过来带你进去,你什么都别说,跟着他走,他会给你安排好一切。”
学徒走了两步,又回头郑重其事的吩咐了一次:“记住,罗伊,千万别弄错了!”
挥手告别小约翰和小乔西,陈默深吸一口气,小心翼翼地带着骷髅小白,独自走向那座被称为“预备法师塔”的建筑。
眼前景象与他想象中相去甚远,这分明是一座规模稍大的乡村农家院落——青石板铺就的地面缝隙里顽强地钻出几丛野草,矮墙被茂密的藤蔓缠绕覆盖,斑驳的墙体袒露着风霜的痕迹。
所谓的预备法师塔,实际上就是法师在没钱建设自己的基地之前,在外面临时租个宽敞的场地,开办的一个“收费补习班”。
院门口,一个满脸冷冰冰的中年守门人杵在那里,他双臂环抱,上下扫视着靠近的陈默。
目光如同两把小刀子一样,陈默感觉自己被削的浑身凉飕飕的。
陈默硬着头皮靠近,正准备开口,一个粗壮的嗓音从门后传来:“罗伊,你怎么才回来?等你老半天了!”
陈默恍惚了一下,就看见一个高高瘦瘦的家伙隔着门冲自己拼命招手。
对了,我叫罗伊。
“刚才路上遇到点事,耽误了一会,额……”
没等他说完,瘦高个的嗓门又响了起来,声音震的陈默耳朵轰轰作响。
陈默有一种恍惚感,这是伪装成竹竿的低音炮。
这是练音波功的法师学徒吗?
瘦高个可不管这些,一边嚷嚷着:“快点进来,等你半天了,再耽误,可就赶不上晚饭了!”
守门人接过徽章,将其精准地嵌入门口石柱上一个微微凹陷的椭圆形魔法符号中。嗡的一声轻响,一道柔和的白光自符号中涌出,如流水般拂过徽章表面。
“微光三组学徒罗伊,销假回塔,身份确认无误,准予进入!”守门人语调平板地宣告,也不知是说给谁听。他将徽章随手丢还给陈默,又从腰间皮囊里取出一个拳头大小、闪烁着微光的魔法印记,熟练地在旁边墙壁上另一个大一些的符号印记中旋转了一圈。
一阵轻微的咔咔声之后,这座“农家乐”型法师塔,向陈默敞开了大门。
陈默就这么走了进去,至于跟在身后背着大包小包的骷髅小白,守门人就跟没看见一样。
带陈默进来的瘦高个名叫卡托,典型的溪月联邦北部山原人特征——骨架粗大,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