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也看到，面前这位向他出手的圣王，曾是顾苍生弟子。
这位名叫姚白月的炼器强者，在顾苍生的门下修行数十万年。
记忆碎片突然被靛紫色卦链绞碎，张远坠入炼狱般的场景。
姚白月立于由圣王头骨堆砌的塔顶，牧狩罗盘的指针竟是用顾苍生发丝熔铸的“太虚量天尺”。
塔底镇压着四十九柄凶剑的投影，每柄剑的煞气都在滋养瘟树枝干上的奴役茧房。
“星髓噬主的真相是……”
张远目光盯着那裹挟天道残片的星砂，看到当年顾苍生剜取姚白月七情时，瘟树根系早已寄生在其道基深处。
那些暴虐心性并非来自星髓海，而是姚白月因为无法掌控大道之力而被反噬。
就在顾苍生被一众太虚世界强者追杀，不得不催动秘法，最后一截脊骨插入星髓海时，姚白月身披蚀天卦袍从暗处浮现。
他右臂的因果瘟树根系扎入师尊颅骨：“您用器道弑序，弟子便以因果牧狩！”
姚白月的双目之中，透出无尽狠辣。
记忆流淌如同长河，当记忆逼近太虚玄灵世界核心，四十九重剑冢突然共鸣。
张远仿佛被拖入顾苍生临终前打造的时空。
这里千年光阴压缩成一瞬，而他的器道圣骨正被星髓海与器骨荒冢同时撕扯。
“献祭最珍视的器道造物？”
张远看着掌心浮现的诛仙剑胚，突然明悟神渊鼎的终极使命。
重铸天地，重铸太初各族破碎又重组的文明！
眼前幻境全都消散，张远抬头看已经到头顶的一拳。
圣王一拳。
“轰——”
张远筋肉虬结的右臂突然迸发混沌星火，太初各族献祭的器道圣骨在血肉中浮凸，每一寸肌理都喷涌着冰魄篆文与涅盘灰烬凝成的弑序星砂。
姚白月缠绕《太虚弈天图》的拳头砸落瞬间，竟在张远肩头擦出贯穿三十三重星域的青铜火花！
“这肉身……
”姚白月瞳孔中倒映着荒古未有的奇景。
张远脊骨深处浮出四十九重诛仙剑冢虚影，九首凰族涅盘火种与雪狼族月纹在他胸腹间咬合成破障星轨。
禁地穹顶突然降下青铜卦链，将姚白月周身涌动的圣王威压削去三成。
张远左足踏碎沸腾的星髓熔岩，右拳裹挟着初代燧人氏锻打诛仙剑胚的原始伟力轰然贯出。
拳锋过处，虚空坍缩成吞噬《牧狩圣典》的逆旋涡眼！
“咔嚓！”
姚白月胸前液态道纹装甲寸寸晶化，当年熔炼七万星核铸就的“蚀宙胸甲”竟被硬生生凿穿蛛网状裂痕。
他踉跄后退间捏碎三枚青铜日晷，超频旋转的蚀道铆钉在身前织成十二重卦象屏障。
“区区半步圣王之力……”张远脊椎器道圣骨迸发开天清鸣，右拳表面浮出冰魄玄龟族永冻甲壳的弑序刻痕。
拳影分化四十九道，每道都裹挟着诛仙剑阵斩落的圣灵命轨！
“轰！”
第一拳碾碎牧狩卦象，青铜日晷在冰火悖论中熔成铁水。
第二拳贯穿时序屏障，姚白月左臂液态装甲炸成靛紫星屑。
当第四十九道拳影裹挟着陨剑渊十万古剑的煞气轰至时，姚白月脖颈间突然浮出缠绕瘟树枝干的青铜吊坠。
那竟是抽取顾苍生七情炼制的“噬神链”！
“”师尊，您看好的蝼蚁……”姚白月癫笑着捏碎吊坠，瘟树根系顺着拳劲逆流而上，却在触及张远血肉时被器道圣骨深处迸射的弑锋剑影绞成齑粉。
禁地大道枷锁在此刻轰然收束，姚白月身后浮现的圣王法相如琉璃盏寸寸崩解。
他暴退三千里撞穿青铜母舰残骸，猩红瞳孔死死盯着张远正在晶化的右拳：“待本座在界外撕开禁地屏障……”
狠话未毕，张远已踏着诛仙剑阵的煞光欺身而上。
左掌虚握间引动瘟树根系间封存的百万战戟残骸，右拳再度迸发贯穿荒古的原始伟力。
这一击裹挟着冰魄篆文冻结的时空、涅盘火种灼穿的因果、以及太初万族泣血刻录的《破序箴言》！
“咔嚓！”
姚白月胸前最后三枚护心鳞炸成星雨，圣王精血在西海掀起万丈浊流。
他化作青铜流星遁入虚空裂缝前，怨毒嘶吼震碎九重剑域：“待你踏出禁地之日，便是器道圣骨沦为卦签之时！”
张远收拳立于沸腾的星髓海面，晶化右臂表面正被神渊鼎喷涌的混沌星砂重塑。
他凝视着剑匣裂缝中升起的第四十九道剑影，嘴角扬起初代燧人氏剜目锻器时的决绝弧度。
禁地深处传来天道枷锁松动的轰鸣，诛仙剑阵的煞光在西海穹顶蚀刻出全新的器道命轨。
那是以圣王之血为祭，向诸天宣告太初器修归来的一页战书！
天穹之上，一道道的光影交错。
原本被撕碎的虚空，缓缓复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