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人是官,并直接猜到了他们此行的目的。
这要是一个刚正不阿认死理的朝廷官员。
他们的行动必将会与这位县令形成对立面。
陆沉却不这样认为。
听话听音,程县令从始至终都对他们表现的极为和善。
而且他开始就说了,是为与之较好而来。
沉默稍许,陆沉坦然承认。
“程县令猜的不错,但我很好奇,您怎么就能这般肯定?是我们哪里出了纰漏?”
“并非你们的问题,只是我对本地的了解罢了!”
程县令语气依旧温和。
“望乡县这十几年来极少会有外来人。”
“不仅是交通上的不利因素,更主要是这里没了让人冒险过来的价值。”
“以前的望乡县有成群结队的人打捞各种海鲜、有下到海底采珠的采珠人?。”
“人们也会开辟盐田,将海水引入盐田,经过日晒蒸发,使水分逐渐减少。”
“盐分结晶析出,会有持有盐引的盐商前来购买。”
“造船的工匠们运用精湛的工艺打造出性能优良的大船。”
“造出的大船可用于运送流放犯人登上岛屿,造船工匠也可以承接造船只的订单。”
“本地村民们也会男耕女织,日出而作,日落而息。”
“种植的农作物也能在缴税后存下余粮。”
“只是这一切的一切,在二十年前骤然改变”
“二十年的岁月,弹指一瞬间,这里早就没了曾经有过的繁荣。”
“这座县城成了无人问津的地方,除了被朝廷流放过来的犯人和押送的官差。”
众人一时陷入沉默。
摧毁总是要比建设来的容易
浑身无力,晒不得太阳的人还能发挥多大的用处?
十年树木,百年树人。
培养出能承接重任的下一代绝非一朝一夕。
程县令的话再次响起。
“说到来望乡县,想去流放岛帮助人的,你们也不是第一批。”
“那些人拥有自己的商船,载着各种物资去往流放岛。”
“那些是真正的船商,他们或许是受人所托,或许心怀悲悯!”
“总之不会关心望乡县里的情况。”
“不过,与你们同样出类拔萃的青年才俊,去年我倒是见过一位。”
“他说他叫无敌,身上带着三把大刀,他说想着来望乡县大闹一场。”
“结果他走了一遍后,没遇到一个值得他动手的人。”
“于是,他去了县衙,舞了一套刀法给我看,要我替他办事。”
程县令说的轻描淡写。
事实上人家是用刀架在了他的脖子上。
但程县令不怪那人。
身在苦楚中的人,反而更能理解别人的难处。
程县令渴望他管辖之内的年轻后生们,都能和那位勇士一般无惧无畏,勇往直前!
无敌
月红和暗香听到程县令提到这个名,总算想起还有这么一个人。
唯独月初有些茫然。
这名字一听就不得了啊!
不知道他和常胜哥打起来谁胜谁负?
仅从名字上来说,无敌听着好似更胜一筹。
关于无敌,陆沉自然是知道的。
好歹也是自家府上的一等侍卫。
虽然行事鲁莽了些,但听母亲所说,他后来真上了流放岛照顾陈氏一族。
在出府办事上,他倒是贯彻始终
这人,名副其实啊!
思及此,陆沉关心的问。
“他让程县令您帮他办何事?”
“就两件事,一是帮他将书信通过驿站寄去京城。”
“望乡县这边哪有驿站啊?但真要寄出也不是没有法子。”
“烟瘴官道年轻的衙役不敢走,但走另一条小道还是可行的,不过是需要游过两条河。”
“在北方人看来,河流的阻隔比山脉更难以克服。”
“但在南方,男子们就没有不会游水的。”
“他们将书信用油纸包好,顶在头上保障不会被河水打湿。”
程县令说到这,看了看陆沉几人。
“你们想必是从大青山里,穿过那条烟瘴官道过来的吧!当真是勇气可嘉。”
“这不算什么,押送犯人的解差和犯人们都走得,我们因何走不得?”
陆沉不在意的摆摆手。
一路过来,除了剿灭一批山匪时打了一场、修路时耽搁了不少时间。
他们真没觉得有多困难。
程县令显然比他们知道的更多一些。
“那些官差出发前,领了避瘴气的药丸,不仅他们要吃,也要给犯人们吃下。”
“另外那大山里的山匪看到官差押送犯人经过,也不会上去招惹。”
“但若不是官府的人从那条道上经过,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