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我这不是幡然醒悟,想…想跟您赔个不是嘛!这功劳…算是我的一点心意!真的!楚天雄那家伙伤得很重,现在去,手到擒来!再晚…再晚被斩鬼局的人发现,或者让他缓过劲跑了,就太可惜了!”
“为什么不直接通知斩鬼局?”江蝉的问题像冰锥,直刺核心,“外面全是他们的人。一个通讯的事,你的功劳更大更安全,何必冒险来找我?”
“呃…这…”徐鲲眼神明显慌乱地左右游移,额头渗出一层细密的汗意,“这…江哥,你没有想过斩鬼局那么多人手押送,为…为什么还能让楚天雄逃脱?他四阶实力强横是一个方面,但…但这里面就真的没有猫腻吗?”
“你想说斩鬼局故意让他逃走。”
江蝉一句反问,立刻让徐鲲全身紧绷起来。
“我…我只是说一种可能…毕竟楚天雄他在乾罗城制霸这么多年,斩鬼局又怎么会没有他的关系渗透呢?”
“江哥…我们还是不要说这个了,你看楚家现如今的下场,楚天雄肯定会找你报复的,不如你现在去杀他个出其不意,趁他病要他命!”
徐鲲支吾着,声音越来越低,“而且这个功劳也太大…我…我怕…我怕我吃不下…反而惹祸上身…江哥您实力强,背景…呃…背景硬,您拿下,名正言顺!我…我就跟在后面喝口汤就行!”
徐鲲说着,脸上挤出讨好的笑容,却显得更加虚伪。
江蝉沉默地看着他,那双深潭般的眼睛,仿佛洞穿一切直视灵魂。
他不作声,走廊里压抑的空气恍若凝滞,只有徐鲲越来越粗重的、带着恐惧的喘息声。几秒钟的沉默,对徐鲲而言却漫长得像一个世纪。
终于,江蝉冷冷地开口,“带路。”
他的声音没有起伏,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命令。徐鲲的把戏太明显了,一眼就能看破。
但江蝉更清楚,如此严密的搜捕之下,楚天雄还能潜入这所学校里,乾罗城斩鬼局那边必定是有点说法。不可信。
现在自己手中有了‘福冥尺’,能够动用茉莉的sss级封禁能力。与其被动等待楚天雄什么时候阴上门来,不如将计就计,主动出击掌控局面。至于徐鲲,不过是被推出来的一颗不怎么聪明的棋子罢了,但也得小心提防。
徐鲲顿时如蒙大赦,长长松了口气,脸上转瞬间堆满笑容,“好!好!江哥您跟我来!楚天雄他就在不远!我也是碰巧撞见,马上就赶来通知您了……”
说着他转身,脚步虚浮地走在前面,背影在昏暗的楼道灯光下,透着一股迫不及待想要逃离江蝉视线的仓惶。
江蝉没有惊动其他人,跟着徐鲲一前一后快速的出了教职工宿舍楼。
宵禁后的乾罗一中笼罩在一片死寂当中,再加上师资团队的暴雷和大换血,此刻的乾罗一中,寂静的仿佛是一块坟场,就连斩鬼局的夜巡都有意无意的绕开这边。
江蝉跟着徐鲲悄无声息的融入校园浓稠的黑暗当中,厚重的铅灰色云层在夜空低低的压着,不透一丝月光,仿佛是一块块巨大的、吸饱了墨汁的脏污棉絮。
空气里压抑着沉闷的土腥气,白日里喧嚣的教学楼、训练场,此刻只剩下模糊的轮廓,像是一头头蛰伏的巨兽,徐鲲带着江蝉专挑最偏僻最不起眼的地方钻,避开所有可能有监控或者遇到人的区域。
有沉闷的风穿过树梢,发出呜咽般的低鸣,两道身影快速进入了废弃的老校区,踩着湿滑冰冷的鹅卵石,最后来到了一座散发着陈旧和霉味的旧仓库。
“就…就在这里面了。”
徐鲲的声音压得极低,带着抑制不住的紧张,他领着江蝉,从半掩的门缝中挤进仓库,昏暗中,到处都堆积着废弃的教学材料,课桌椅,训练器材等等。
“楚天雄呢?”江蝉身体紧绷着问。
“还…还在里面…”
徐鲲径直来到最里面的角落,搬开几张瘸了腿的课桌,蹲下身,在一堆盖着厚厚灰尘的废料当中摸索着什么,江蝉走近过去,能看见他的手指因为恐惧而有些发抖。
摸索了好一阵,才从一个不起眼的凹陷处用力按了下去…咔哒…嘎吱吱…一阵沉闷的动静在废弃的仓库中响起,江蝉本能的退后两步。
前方的地面上,一块看似和周围毫无二致的厚重地板,竟缓缓的向内滑开,露出了一个仅容一人通过的、向下延伸的黝黑洞口。
一股阴冷、潮湿、带着浓重土腥味和某种…难以言喻的怪味的风,冷不丁多半从洞口中涌出,吹到身上汗毛倒竖,微微还有些诡异的迷眩。
江蝉眼中闪过一丝警惕,他如何也不曾想到,在乾罗一中的地下竟然还有这样的一个地窟窿!他看着那深不见底的洞口,如同凝视着一头巨鬼张开的口器,莫名心头发毛!
这个地洞绝非正常设施!
“楚天雄真在底下?”江蝉锐利的眸子在昏暗中像鹰隼,直勾勾的钉住了徐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