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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瀚海龍吟劍氣揚

   “……鹰扬卫指挥佥事齐司裳,阵前护主,勇冠三军,力挽狂澜,朕心甚慰。特晋为鹰扬卫指挥使,正三品!赐爵‘武威伯’!赏金陵宅邸一座,良田千亩,金银万两!”
    这封赏之重,远超众人预料,甚至超过了许多积年宿将。百官之中,响起一片低低的惊叹与议论,无数羡慕、嫉妒、审视的目光,齐刷刷地投向了那个从队列中走出的年轻身影。
    齐司裳从容不迫地走到殿中,叩首谢恩。
    “臣,齐司裳,谢主隆恩,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他的声音,一如既往地平稳。
    然而,就在此时,御座上的朱元璋,却做出了一个让所有人都意想不到的举动。他竟亲自走下了九层丹陛,来到齐司裳面前,亲手将他扶起。
    “爱卿平身。”朱元璋的声音带着一丝刻意的温和,“捕鱼儿海一战,若非爱卿,朕今日,险些见不到凉国公了。朕听闻,你在千军万马中,气贯长虹,一击可退百骑。朕戎马一生,也未见过这等神乎其技的武功。你不愧是朕亲封的‘大明军中第一高手’啊!”
    这番当众的褒奖,可谓是天大的恩宠。周围的将领们,无不面露惊异之色。
    齐司裳垂首道:“皆赖陛下天威,三军用命,臣不敢居功。”
    “诶,有功便是有功!”朱元璋拍了拍他的肩膀,那只曾经握过锄头、也握过屠刀的手,显得粗糙而有力,“朕的江山,就需要你这样有本事的年轻人来守护。好好干,朕,不会亏待你的。”
    话语亲切,姿态更是礼贤下士到了极点。
    然而,就在齐司裳抬头,迎向朱元璋目光的那一刹那,他心中,却陡然升起一股刺骨的寒意。
    他看到了。
    他清清楚楚地看到了,在那双看似赞赏的、浑浊的帝王瞳仁深处,隐藏着的是什么。那不是欣赏,不是信任。那是一种……鹰隼在审视一柄过于锋利的刀时的眼神。它赞叹这柄刀的锋利,却也无时无刻不在盘算着,该用怎样一个刀鞘,才能将这利刃牢牢锁住;又或者,在什么时候,该将这柄刀,彻底折断,以绝后患。
    那看似褒奖的言语,每一个字,都像是一根无形的锁链。
    那看似亲切的拍打,每一次,都像是在丈量他这块“頑石”的棱角。
    齐司裳的心,在那一刻,沉入了谷底。
    他瞬间明白了。自己那惊世骇俗的武功,在战场上,是救驾的奇功;可在承平之世,在这位猜忌心重逾山岳的帝王眼中,便是一种不受控制的、足以“以武犯禁”的巨大威胁。
    今日的封赏,是捧杀。
    今日的赞誉,是警告。
    “飞鸟尽,良弓藏;狡兔死,走狗烹。”
    这句冰冷的谶言,如同惊雷,在他脑海中轰然炸响。他看着御座上那个孤家寡人的身影,忽然觉得,那不是龙椅,而是一座用无数功臣的白骨堆砌而成的、冰冷的坟墓。
    典礼结束,齐司裳走出奉天殿,午后的阳光照在身上,他却感觉不到一丝温暖。
    他的挚友,刚刚同样受了封赏的石惊天,兴高采烈地走过来,重重地拍着他的肩膀,大笑道:“司裳!好样的!我就知道,你小子绝非池中之物!‘武威伯’!哈哈哈,今晚去我府上,不醉不归!”
    齐司裳看着他那张毫无城府、洋溢着喜悦的脸,心中却是一阵悲凉。他只是淡淡一笑,说道:“惊天,恭喜。”
    当天下午,一个消息,如同一块巨石,投入了金陵城的官场。
    新晋的武威伯、鹰扬卫指挥使齐司裳,竟再度上疏,言称自己德薄能浅,不堪重任,恳请辞去一切官职爵位,归隐田园。
    满朝哗然。
    蓝玉亲自登门,痛斥他糊涂。石惊天更是气得差点和他动起手来,骂他辜负了圣恩,辜负了兄弟们的期望。
    但齐司裳去意已决。
    他将皇帝赏赐的宅邸、良田,尽数分给了阵亡将士的遗孤。他将那柄在漠北饮血无数,象征着赫赫战功的「断岳刀」,用黑布层层包裹,亲手封入了一口沉重的梨花木箱之中,沉入了箱底。
    他只带走了一柄剑。
    那是一柄由故友所赠的软剑,剑身极薄,可藏于腰间。他为这柄剑取了一个名字——「洗心」。
    洗去沙场的血腥,洗去朝堂的浮华,也洗去心中的杀伐之念。
    在一個清晨,他換上了一身青色的儒衫,背着一个简单的行囊,牵着一匹瘦马,悄然离开了金陵城。
    他走得决绝,走得义无反顾。因为他比任何人都清楚,那座金碧辉煌的京城,对于他这样的人来说,不是荣耀的殿堂,而是一个早已张开了血盆大口的、华丽的牢笼。
    激流勇退,方为大智。他選擇了,在自己聲名最鼎盛的時刻,從所有人的視野中,徹底消失。
    光阴荏苒,白驹过隙。
    一晃,便是六年。
    昔日捕鱼儿海的连天烽火,早已化作史书上冰冷的铅字;当年“武威伯”的赫赫威名,也如同金陵城里一场热闹过的灯会,人走茶凉,渐渐被世人淡忘。
    洪武二十七年,初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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