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司裳!”他厉声喝道,声音中,既有兴奋,又有掩饰不住的恐惧,“你这反贼,果然敢来送死!来人!结阵!给我拿下他!”
他身旁那五十名精锐,立刻训练有素地动了起来。他们三人一组,迅速结成了十数个小型的“三才刀阵”,刀光交织成网,如同一群嗅到了血腥味的鬣狗,向着齐司裳,包围而来。
齐司裳的脚步,没有半分停顿。
他看着那些扑上来的、面目狰狞的敌人,眼神,平静得,像是在看一群,毫无意义的蝼蚁。
他的身影,在雨幕中,化作了一道淡淡的、几乎无法捕捉的残影。
他没有拔剑。
他只是,将并拢的食指与中指,化作了这世上最锋利的剑。
他的身影,与第一个“三才刀阵”,交错而过。
那三名锦衣卫精锐,只觉得眼前一花,一股凌厉的、却又浩瀚无匹的劲风,扑面而来,让他们几乎睁不开眼。当他们回过神来时,那个身影,已经出现在了他们身后。
他们低头,看向自己的胸口。
那里,没有任何伤口。
然而,他们却感觉,自己体内的力气,正在飞速地流逝。一股至阳至刚的真气,早已透过他们的铁甲,穿透他们的皮肉,摧枯拉朽般,冲入了他们的经脉之中,将他们一身的功力,冲得七零八落。
“噗通!噗通!噗通!”
三声闷响,那三名精锐,软软地,瘫倒在地,虽未毙命,却已彻底失去了再战之力。
齐司裳的身影,毫不停留,如同一只在惊涛骇浪中翩然起舞的蝴蝶,在那十数个刀光闪烁的“三才阵”中,穿行,游走。
他的动作,简单到了极致,没有任何花哨的招式。有时,是一记看似轻描淡写的掌刀,切在对方的手腕之上,对方的兵刃,便会应声而飞;有时,是一记看似缓慢的肩撞,轻轻靠在对方的身上,对方那壮硕的身躯,便会如遭雷击,向后倒飞而出;有时,他甚至只是伸出一根手指,在虚空中,轻轻一点,一道无形的、凝练如实质的指劲,便会后发先至,点在对方的穴位之上,让其在瞬间,动弹不得。
他的每一次出手,都充满了道家的韵味,充满了“以柔克刚”、“四两拨千斤”的至高武学哲理。他用的力量,总是恰到好处,多一分,则浪费;少一分,则不足。
短短的十数息之间,那五十名在锦衣卫中足以横行无忌的精锐,竟无一人,能再站立于原地!他们或兵刃脱手,或瘫软在地,或被点中穴道,僵立不动,竟无一人,能让齐司裳的衣角,有半分的凌乱。
整个锁龙巷,再次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静。只剩下,冰冷的雨,和囚车里,那越发凄厉的哭泣声。
罗晋,彻底惊呆了。
他呆呆地看着眼前这如同神魔般的一幕,脸上的骄狂与兴奋,早已褪得一干二净,取而代之的,是发自灵魂深处的、无法抑制的恐惧。
这,就是“大明军中第一高手”的实力吗?
这,根本就不是凡人所能拥有的力量!
“你……你……”他指着齐司裳,嘴唇哆嗦着,连一句完整的话,都说不出来。
齐司裳没有理他。他只是,一步一步地,向着囚车,走去。
他的每一步,都像一柄无形的重锤,狠狠地,敲打在罗晋的心上。
“不……不准过去!”罗晋终于从恐惧中,爆发出了一丝因嫉妒与羞辱而生的疯狂。他怒吼一声,拔出腰间的绣春刀,运起全身的功力,向着齐司裳,猛扑过去!
他的刀法,狠辣刁钻,乃是锦衣卫中,专为杀人而创的《缚龙刀法》。刀光如毒蛇吐信,直取齐司裳的咽喉。
然而,面对这致命的一刀,齐司裳甚至,连眼皮都未曾抬一下。
他只是,伸出了自己的左手,食指与中指,轻轻一夹。
“铛!”
一声清脆的、金属的悲鸣。
罗晋那势在必得的一刀,竟被齐司裳,用两根看似寻常的手指,轻描淡写地,夹住了!
刀锋,距离齐司裳的咽喉,只有不到半寸的距离。但那半寸,却仿佛成了天堑,任凭罗晋如何催谷内力,涨得满脸通红,也无法再前进分毫!
“你……”罗晋的眼中,充满了难以置信的骇然。
齐司裳看着他,眼神,如同在看一个,可悲的跳梁小丑。
“为了功名,屠戮手足同袍的遗孤。”他的声音,很轻,却冰冷得,不带一丝温度,“你不配,用刀。”
话音未落,他夹住刀身的两指,微微一错!
“咔嚓!”
一声令人牙酸的脆响。那柄由百炼精钢打造的、坚韧无比的绣春刀,竟如同脆弱的麻花般,被他,硬生生地,用两根手指,从中折断!
罗晋只觉一股无可抗拒的巨力,从那断裂的刀身之上传来,他惨叫一声,虎口迸裂,那半截断刀,再也把持不住,脱手飞出。
而就在此时,齐司裳的身影,已如鬼魅般,欺近他身前。他一掌,轻飘飘地,印在了罗晋的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