碎裂,化为一片,虚无的,冰冷的,尘埃。
她的尖叫,停止了。
她的挣扎,也停止了。
她整个人,都软软地,瘫在了那冰冷的石床之上,仿佛,一具,失去了所有灵魂的,美丽的,空壳。
韩渊,终于,满意地,笑了。
他以为,他赢了。
他以为,他,已经,彻底地,摧毁了她。
他缓缓地,直起身子,准备,欣赏自己,这件,被重新“净化”过的,完美的作品。
然而,就在此时,异变,陡生!
那具本该已经彻底失去意识的、瘫软的身体,突然,微微地,动了一下。
紧接着,一股,无法用言语形容的、纯粹的、冰冷的、仿佛来自九幽地狱最深处的,气息,从苏未然的体内,缓缓地,升起。
那不是内力。
那是一种,比内力,更纯粹,更本源,也更可怕的,东西。
那是一种,在所有的情感,所有的意志,都被彻底焚烧、碾碎之后,所剩下的,唯一的,也是最坚硬的,核心。
恨。
滔天的、无边无际的、足以焚毁一切的,恨意。
这股恨意,不再是之前那般,狂暴,炽热。
它,是冷的。
是冰冷的,是死寂的,是凝聚了,这世间所有绝望与恶毒的,绝对的零度。
苏未然,缓缓地,抬起了头。
她看着韩渊,那双本该是剪水秋瞳的眸子里,没有了泪水,没有了痛苦,甚至,没有了愤怒。
只剩下,一片,深不见底的,仿佛能吞噬一切光明的,纯粹的,黑暗。
那黑暗,如同一片,永恒的,虚空。
那虚空,如同一座,为韩渊,精心准备的,华丽的,坟墓。
韩渊的笑容,凝固在了脸上。
他看着苏未然的眼睛,一股前所未有的发自灵魂深处的冰冷的恐惧,攫住了他的心脏!
他第一次感觉到了怕。
他没有,摧毁她。
他只是用他自己最引以为傲的最残忍的手段,亲手为自己创造出了一个天敌。
他,亲手,将那把“冰刃”,淬炼成了一柄,只为饮他之血而存在的,魔剑。
静水堂内,死一般的寂静。只有,那不知疲倦的,水滴声,在单调地,回响。
一滴,一滴,又一滴。
如同为他敲响的丧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