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身体便在这左右手的交替攀升之中如同一只在垂直的蛛网之上优雅而又致命地向上爬行的毒蝎,一寸一寸地向着那遥远的被星光与寒风所笼罩的崖顶靠近。
风在他的耳边呼啸而过,那声音如同无数冤魂的低语。脚下是深不见底的足以将人的骨骼都摔得粉碎的黑暗的深渊。他能清晰地感觉到那些因风化而变得松动的碎石不时地从他的身边滑落,坠入那无边的黑暗之中,许久许久都听不到半分的回响。他更能感觉到那些盘踞在岩石的缝隙之中因被他这个不速之客所惊扰而吐着信子露出毒牙的冰冷的毒蛇。
然而,这一切都无法让他的心有半分的动摇。
他的心早已在无数次的生与死的边缘被磨砺得比这崖壁之上的万年顽石更冷更硬。
他的世界里没有恐惧,没有生,也没有死。
只有目标。
和完成目标。
终于,在耗费了整整两个时辰之后,当他的指尖终于触及到那片带着几分湿润泥土气息的崖顶的边缘之时,他知道,他成功了。
他那双始终平静得如同两潭凝固的死水的眸子里,终于闪过了一丝冰冷的杀机,那是猎手在看到猎物咽喉时才会闪现的光芒。
他将自己的身体如同一条没有骨头的灵蛇,悄无声息地从崖顶的边缘翻了上来。他的双脚落地,没有发出半分声响,宛如一片被风吹落的羽毛。
这里果然如姚广孝所料,防卫松懈到了极点。只有寥寥七八名因连日战事而显得昏昏欲睡的南军哨兵,正三三两两地靠在冰冷的城垛之后,打着哈欠,抱怨着这该死的鬼天气。
他们丝毫没有察觉到,一个来自地狱的死神已然降临在了他们的身后。
魏通没有发出任何声音,他的身影在黑暗之中化作了一道真正的、无法捕捉的死亡之影。他甚至没有拔出那两柄曾陪伴他征服这万丈绝壁的攀岩短刃。他的武器,是他自己,是他那早已与黑暗融为一体的双手。
他如同一缕青烟,悄无声息地飘到了第一名哨兵的身后。那哨兵正背对着他,看着城外那片早已是一片死寂的燕军大营,口中甚至还不屑地吐了一口唾沫。
魏通缓缓地伸出了自己的右手。他没有去捂住对方的嘴,也没有去割断对方的喉咙。他只是用他那修长的、仿佛不带半分人间烟火的食指,在那名哨兵的后颈“风府穴”之上轻轻地一点。
那哨兵的身体猛地一僵。他脸上的表情凝固在不屑与疲惫之中,他眼中的神采却在瞬间失去了所有的光亮。他依旧保持着那个倚靠着城垛的姿势,仿佛一尊栩栩如生的蜡像,只是他的生机已然断绝。那股凝练如钢针的阴柔内劲早已穿透了他的皮肉筋骨,在一瞬间震碎了他的中枢神经。
紧接着,是第二个,第三个……
魏通如同一尊在黑夜之中行走的沉默死神,他所到之处,生命便无声无息地凋零。那些南军的哨兵至死都不知道,自己是如何死的。他们甚至未曾感觉到半分痛苦。
终于,当最后一名哨兵也悄无声息地倒下之后,整个蓟州城北这片本该是固若金汤的崖顶防线,已然在魏通这个孤独舞者的死亡之舞下,彻底门户大开。
而就在魏通于那万丈绝壁之上进行着他那场充满了极限挑战与无声杀戮的死亡之舞的同时,蓟州城内那座同样是戒备森严的守城副将的府邸之中,一场更为香艳也更为致命的无声战争也已然进入了它最后的高潮。
那位早已化名为“红袖”并凭借着她那无人能挡的魅力与神乎其技的媚术在短短数日之内便成功地成为了这位在军中地位仅次于耿瓛的副将大人最宠爱、也最离不开的枕边人的“血观音”秦钰绮,此刻正慵懒地斜倚在副将那张由整块金丝楠木打造的、宽大得足以容纳数人同时翻滚的床榻之旁。
她身上只穿着一件薄如蝉翼的火红色透明纱衣,那玲珑浮凸的火爆身材在卧房之内那几盏早已被她悄悄地换上了能散发出一种让人在不知不觉中便会心神迷醉的奇异香气的特制烛火之下若隐若现,充满了能让任何男人都为之疯狂的致命诱惑。
而那位本该是负责协助耿瓛统管全城防务的副将大人此刻却早已被她用各种闻所未闻的充满了异域风情的房中秘术折腾得筋疲力尽、神魂颠倒,如同一滩烂泥般瘫软在床榻之上,口中甚至还发着满足的梦呓。
秦钰绮看着床榻之上这个在她看来不过是一头早已被欲望彻底掏空了身体的愚蠢种猪的男人,那双总是带着几分似笑非笑的桃花眼里闪过了一丝冰冷的、毫不掩饰的轻蔑。
她缓缓地从床榻之上站起。她那婀娜的身姿在昏黄的烛火下摇曳生姿,如同一条即将要择人而噬的美女蛇。她走到窗边,侧耳静静地倾听着窗外那从南墙方向隐隐传来的震天喊杀声。
她的嘴角勾起了一抹充满了残忍玩味的娇笑。她知道,时机到了。
她没有再犹豫,从自己那早已被汗水浸湿的乌黑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