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在用活人养塔。“萧景明擦去嘴角的血迹,从怀中掏出一块龟甲,“这是周账房死前塞给我的。上面说子鼠塔下镇着“
突然,龟甲上的裂纹自动延伸,组成“蜃“字。与此同时,苏砚青铜臂上的地图突然扭曲,显现出一条通往地下暗河的密道。
第三节:地下暗河
五更时分,两人站在废弃茶楼的地下室。潮湿的空气中飘着霉味和某种腥甜的气息,像是陈年的血锈。萧景明用沾血的手指在墙上画完最后一道符时,砖石缝隙里渗出青黑色的黏液。
“你怎么会知道这条密道?“苏砚的青铜左臂已经恢复原状,但那些地图纹路在皮下隐隐发烫。他注意到萧景明画符的手法异常古老,某些笔画甚至是反着写的——这是先秦巫觋的秘传。
萧景明解下腰间玉佩照明,苦笑道:“我十岁前经常梦游到这里。“玉佩光照下,他脖颈后露出一个青铜色的鼠形胎记,“每次醒来,手里都攥着不同的青铜碎片。“
砖石无声滑开,露出黑黝黝的洞口。阴风扑面而来,带着地下暗河特有的腥气。水面漂浮着诡异的荧光,仔细看竟是无数青铜色的微生物组成的面孔,时聚时散。
苏砚的罗盘指针疯狂旋转,最终指向河道深处。指针的阴影投在墙上,竟是一只奔跑的老鼠形状。他突然想起父亲失踪前夜说的话:“十二元辰塔是锁,也是钥匙“
“小心!“萧景明突然拽住他。水面下掠过巨大的阴影,鳞片摩擦的声响令人牙酸。那些生物游过时,荧光组成的面孔突然发出无声的尖叫。
“那是“
“盲鱼,本该绝种的上古生物。“萧景明神色凝重,从袖中抖出几粒黍米抛入水中。黍米立刻被腐蚀成青铜色,“它们在说&39;祭品不够了&39;。“他突然捂住耳朵,指缝间又渗出青金色的血,“还有塔醒了“
苏砚震惊地看着他:“你能听懂?“话音未落,水中倒影突然扭曲——他的影子左臂变成了完整的青铜雕像,而萧景明的影子头上长出了鼠耳。
水花声突然炸响,三条盲鱼箭矢般射向萧景明咽喉。苏砚的青铜左手瞬间展开成盾牌,却见鱼群突然转向,狠狠撞向洞壁某处。撞击处裂开的缝隙里,渗出粘稠的青黑色液体。
石壁崩塌的轰鸣中,露出半截青铜铸造的鼠首雕像——正是子鼠塔的塔尖残件。雕像独眼中缓缓流出的液体在空中凝结成十二个生辰八字,每个字都由细小的青铜虫组成。
“第一个是周账房“苏砚声音发紧,他的青铜左臂正在与雕像产生共鸣,发出嗡嗡震颤,“全部都是子年出生。“最下方的三个八字还在蠕动,像是正在被书写。
萧景明突然闷哼一声跪倒,七窍开始渗出青金色血液。苏砚扶住他时,发现他后背衣衫下浮现出完整的子鼠塔纹路,塔尖正对着后颈的鼠形胎记。
“我们得去子鼠塔。“萧景明挣扎着站起来,声音变得沙哑,“有人在用特定命格之人的魂魄喂养“他的瞳孔突然变成竖瞳,又迅速恢复,“塔下的东西要醒了“
话音未落,整个地下河突然沸腾。无数盲鱼组成箭矢般的阵列朝他们射来,每条鱼嘴里都叼着一小片青铜。苏砚的青铜左臂暴涨成巨盾,却在接触鱼群的瞬间,盾面上浮现出父亲当年使用的封印符文——那是用殄文书写“蜃“字。
第四节:面具之下
阴阳司藏书阁,温不言正在整理案卷。青铜面具在烛光下泛着冷光,当他翻到记载十二元辰塔的《天工秘卷》时,面具突然微微震动,发出蜂鸣般的声响。
“终于发现了?“温不言的声音带着金属回声。他取下面具,露出没有五官的脸庞,皮肤下隐约有十二张面孔在游动。那些面孔不断撞击“脸皮“,凸出可怕的形状。
其中一张脸突然刺破表皮,赫然是死去的周账房。他的嘴巴开合着,却发出更夫的声音:“时辰快到了“温不言的“脸“开始融化,变成青黑色液体流向桌上的青铜鼠首雕像。液体中浮沉着无数青铜微粒,仔细看竟是微缩的十二生肖雕像。
“还差三个祭品“无数声音重叠着说,“子鼠塔就能完全苏醒“液体回流时,藏书阁所有的青铜灯台同时冒出青烟,在空中组成一个残缺的八卦。
温不言戴好面具,从袖中取出一枚刻着“蜃“字的铜钱轻轻一弹。铜钱悬浮在空中,显现出地下河里苏砚二人战斗的画面。当画面聚焦到苏砚的青铜左臂时,温不言突然伸手触碰——铜钱表面的苏砚突然转头,仿佛隔着时空与他对视。
“苏家的青铜血,萧家的通灵脉“面具下传出低沉的笑声,阁内所有古籍无风自动,哗哗翻到记载禁忌之术的页面,“真是意外的收获。“他忽然摘下面具,对着自己空白的脸按下去——皮肤下立刻浮现出苏砚父亲的面容。
当铜钱落下时,温不言的身影已经消失在月光照不到的阴影里。案卷上最新登记的死者名录中,“更夫“的名字正被某种无形的力量缓缓划去,取而代之的是墨迹未干的三个新名字。其中最后一个名字的笔迹突然扭曲变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