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节人牲祭器
巳时的日头,毒辣得如同一个巨大的火球,高悬在天空。倾斜的兽塔在荒原上投下扭曲的阴影,仿佛是一群张牙舞爪的恶魔。青年的身体正在快速崩解,十二张人脸从他皮肤下凸出,每张脸都带着痛苦与绝望的神情,仿佛在诉说着他们生前所遭受的折磨。
“原来如此……”苏砚的青铜身躯不断剥落,他的声音微弱却又坚定,“十二兽塔要镇压的不是妖兽……”
青年的头颅突然裂开,露出里面精密的青铜机关。齿轮间悬浮着温不言的魂魄,他面色狰狞,正在疯狂地操纵机关将十二段脊椎拼成法杖。“……而是人类妄图永生制造的罪孽!”他的声音中充满了贪婪与疯狂,仿佛已经看到了自己即将实现的伟大计划。
法杖成型的刹那,荒原上所有青铜碎片都如同受到召唤一般,飞向空中,组成一个巨大的青铜鼎。鼎身刻满血腥的祭祀场景:子鼠年活埋童男,丑牛年水淹少女,寅虎年火烧壮丁……每幅画面都在蠕动,里面的牺牲者仿佛还活着一般,正在发出无声的尖叫。那场景惨不忍睹,让人看了不禁心生寒意。
苏砚最后的人类左眼突然爆裂,飞出的血珠在空中化作十二道符咒。那些符咒如同有生命一般,精准地贴在各塔镇压者的脸上。他们的惨叫汇成一句话:“人牲祭器,永镇轮回!”那声音在荒原上回荡,仿佛是对温不言罪恶行径的审判。
青铜鼎突然倒扣,将青年和温不言的魂魄一同封印。十二座兽塔同时沉入地底,只留下中央的青铜罗盘。盘面上,十二生肖的图案首尾相衔,组成一个永恒的循环,仿佛在诉说着这场悲剧的轮回,永远无法摆脱。
苏砚的青铜身躯,已经完全风化,只留下一颗犬首雕像滚落在沙砾中。那颗雕像的左眼窝里,嵌着一枚青金色的鳞片——正是最后的辰龙逆鳞。它散发着微弱的光芒,仿佛在见证着这一切的发生。
第四节青铜轮回
正午时分,炽热的烈日如同一团巨大的火球,无情地炙烤着大地。荒原在烈日的烘烤下,终于恢复了死一般的平静,仿佛刚刚那场惊心动魄、充满诡异与血腥的事件,不过是一场虚幻的噩梦,转瞬便消散在了这灼热的空气中。
然而,那尊静静矗立在荒原之上的犬首雕像,以及雕像左眼窝里镶嵌着的辰龙逆鳞,却如同一把把锐利的尖刀,无情地提醒着人们,刚刚所发生的一切都是真实存在的残酷现实。那辰龙逆鳞散发着幽幽的光芒,仿佛在诉说着刚刚经历的那场惊心动魄的变故,也预示着未来即将到来的更多未知与危险。
远处,一个头戴斗笠的货郎正不紧不慢地缓缓走来。他的脚步轻盈得如同一只在荒原上觅食的野兔,每一步落下都悄无声息,仿佛这荒原就是他的领地,他可以在这片土地上如履平地,不受任何阻碍。他身着一件洗得有些发白的粗布衣裳,肩膀上扛着一根扁担,扁担两头的担子里装满了各种各样的货物,随着他的步伐有节奏地晃动着。
货郎一步一步地靠近犬首雕像,当走到雕像前时,他缓缓地蹲下身子,伸出一只粗糙而又布满老茧的手,轻轻地将雕像从地上捡了起来。他的手指在雕像的表面缓缓摩挲着,眼神中透露出一丝异样的光芒,仿佛在仔细端详着一件价值连城的宝贝。突然,他的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了一抹诡异而又阴森的微笑,那笑容如同隐藏在黑暗中的毒蛇,让人不寒而栗。
紧接着,他缓缓地掀开了头上的斗笠。当斗笠完全掀开的那一刻,一张熟悉而又令人震惊的面容出现在了眼前——竟是温不言年轻时的模样!岁月仿佛在他脸上没有留下任何痕迹,他的皮肤依旧光滑紧致,眼神中闪烁着贪婪与疯狂的光芒,那光芒如同燃烧的火焰,炽热而又危险。
“子鼠开天,亥猪闭地……”温不言轻声哼起了一首古老的童谣,那声音在这寂静得如同死水一般的荒原上显得格外诡异。他的声音低沉而又沙哑,仿佛是从地底深处传来的幽灵之音,每一个字都带着一种神秘而又邪恶的力量。
哼着童谣的同时,他从担子里小心翼翼地取出了十二个青铜小人。这些青铜小人个个造型精美,栩栩如生,仿佛有着自己的生命一般。它们或站或坐,或奔跑或跳跃,每一个动作都刻画得细致入微,仿佛是活生生的人被凝固在了这青铜之中。
温不言将十二个青铜小人依次摆在犬首雕像周围,那动作熟练而又精准,仿佛在完成一场早已计划好的仪式。就在最后一个青铜小人落地的瞬间,奇迹发生了。那些原本静止不动的青铜小人突然像是被注入了灵魂一般,纷纷活了过来。它们蹦跳着、追逐着,相互之间开始攻击、吞噬,很快就组成了一幅十二兽相食的恐怖图案。那图案中,兽与兽之间相互撕咬,鲜血四溅,场面惨不忍睹,仿佛是一场来自地狱的盛宴。
温不言看着眼前这一幕,眼神中透露出一丝残忍与兴奋。他从怀中缓缓掏出一个襁褓,那襁褓用一块破旧的布料包裹着,上面还带着一些斑斑点点的血迹。他轻轻地将襁褓打开,里面露出了一个婴儿。这个婴儿长着一对青铜色的犬耳,那耳朵在烈日的照耀下闪烁着金属般的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