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停在院子门口,王大婶正举着竹竿收衣服。
今天风大,晾衣绳上的衣服被风吹得动来动去。
看见江辞晚下车,她连忙放下手里的东西迎上来,“可算回来了,天都快黑了。”
江辞晚指着助理手里的糖蒜,“回来的时候顺便去了市场,买了点糖蒜。”
“哎哟,太好了!正好晚上炒个腊肉配着吃。”
江辞晚走进客厅。
客厅的沙发空着,面前茶几上的玻璃烟灰缸里堆着几个烟蒂,看着像是刚掐灭的。
难道陆景声已经回来了?
虽然不太可能,可这烟总不能是王大婶抽的吧……
江辞晚给自己倒了杯水,心里正想着这件事,忽然听见身后传来脚步声。
陆景声走了过来。
他眉头几不可察地动了动,问道:“去哪里了?”
江辞晚暂时没说话,喝了几口水之后把水杯往茶几上一放。
“去镇上做美容了呀,出发之前你的助理不是打了电话吗?”
她语气正常,听不出什么不对劲。
自己现在出门的时候还得请示他,不知道的还以为她是坐牢的犯人,只能定时出去放风。
虽然清楚他这么做是担心她乱跑,避免出现上次那样的情况,可管得也太严了。
“我还买了糖蒜回来,王大婶说刚好晚上用来配腊肉,吃起来很香的。”
江辞晚直觉他现在心情很不好。
或许是今天的工作并不顺利,这才心情糟糕,还早早地就回来了……
陆景声没接她的话,只是走到门口点了根烟。
院子里,王大婶正在扯被风吹歪的晾衣绳。
树叶被吹得沙沙作响。
和屋外比起来,客厅里的氛围莫名有几分压迫感。
江辞晚想起在路上看到的场景,好奇地问道:“我回来的时候路过工地,看见那些工人蹲在地上吃饭,塑料碗里就几片青菜叶子……你以前在工地的生活是什么样子的?也是和他们差不多吗?”
厨房里应该是在炖着东西,能听到砂锅煮开之后咕嘟作响的声音,还飘出一股浓浓的排骨肉香。
江辞晚馋得往厨房看了好几眼。
陆景声一直盯着她。
如果是放在之前,听到江辞晚好奇自己的过去,陆景声必定十分高兴,会很热情地给她描述。
可这会儿,他实在没有这个心情和她说这些事。
那都是些苦透了的日子。
本来就没有什么好说的。
“就那样,每天干活挣钱。”陆景声随意答了句,听不出情绪。
“那你平时吃什么?”
江辞晚是真的好奇。
如果是今天见到的那些饭菜,那他哪里有力气干活?
陆景声移开视线,看了眼窗外渐沉的暮色。
吃什么?
他平淡地回答道:“吃大锅煮的盒饭,夏天基本都是凉拌菜,有时候会有绿豆汤,冬天就是白菜炖肉……”
他尽量挑好的说。
至于顿顿不离的咸菜、硬得硌牙的饼、冬夜里结了冰碴的白菜汤……
哪怕现在已经离这些东西很远,但还是能清晰地想起那种感觉。
“你就吃这些啊。”江辞晚听着都觉得可怜。
她已经能想象到他蹲在满是尘土的工地里,捧着冰凉的素菜盒饭吞咽的样子。
心里倒是有几分心疼。
江辞晚盯着他小麦色的脖颈,又问:“夏天很热吧,是不是容易中暑?我听说工地上的太阳能把人烤化。”
“嗯,很热。“陆景声没有多说。
那太阳确实不是一般人能受得住的,皮都能晒掉一层。
江辞晚见他兴致缺缺,并没有交谈这件事的欲望,也没再多问。
真的是太可怜了。
陆景声真惨。
过了一会儿。
陆景声忽然抬头,目光像探照灯似的落在她脸上。
“今天做完美容,还去了别的地方?”
江辞晚点点头,总觉得他现在的语气和眼神像是在审问,只不过她没有证据。
“就在美容院附近的市场逛了逛。糖蒜就是在那里买的。我还买了棉花糖,那老爷爷的棉花糖做得特别大……”
江辞晚说起话来叽叽喳喳,一下子便说了好多事情。
从前的时候,她和他没有这么多的话。
现在慢慢熟络起来,江辞晚的话也变多了。
有时候不知不觉就把自己的事情全都告诉了他。
“今天怎么突然想着要出去?”陆景声没走近,依旧是站在门口的位置抽烟。
“在家里无聊,出去逛逛,不行吗?”
江辞晚不想他再继续问,语气变得有些不耐烦。
问得越多,被发现的可能性也就越大。
他这盘问到底的架势,让她有种自己随时要被戳穿的不祥感。
“在山里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