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看了一眼正在冷却时间的短程定点传送技能‘追猎’,满意地笑了。
“真方便……”他说,“回头杀两只丧尸,看看和杀人获得的经验有什么区别。”
云妮的目光空洞,巨变与剧痛让她失去了思考能力,这个还没毕业的大学生蜷缩在网兜里,以并非从妈妈怀里诞生的姿态,小声地、一声一声地喊妈妈。
阿隆听得不耐烦,他嘴里骂骂咧咧的说着一些不堪入耳的脏话,想踢她一脚最好踢掉几颗牙,又舍不得那张漂亮脸蛋儿。最终他哼了一声,一手拎着带血的斧子,拖着网兜往回走,在地上拖出漫长的血痕。按照正常发展,或许要到几天之后,附近县城的人才能腾出精力看两眼周围村镇,等到那时候一切都晚了,那才合他的意……
但他没想到,才刚走了两步,后方就有一道轰鸣声迅速由远至近,在阿隆回头之前,流星似的光芒从他身边穿过,他忽然感觉半身一轻,好像那网兜没了似的,他焦躁地抓了抓手,想把网里的人倒出来准备打架,才意识到网兜确实没了。
手臂也没了。
阿隆茫然地靠看过去。
他看到喷涌的血,动脉血泵出的力量比喷泉还大,血飙出米远,黏稠的猩红带走了温度。
他发了两秒的呆,才意识到——拿网兜的手臂断了!
有人……不,有什么东西,把他的手臂齐根砍掉了!
盗猎者不怕疼也不怕死,阿隆原本不会惨叫。但有一道不算明亮的白光附着在他手臂的断口上,炽痛、刺骨,像白磷的火一样,如附骨之疽般灼烧他的血肉骨骼,飞快烧焦了他小半个上身的皮肉。阿隆撕心裂肺的惨叫声响彻夜幕,他抓紧斧头瞪向不远处,那里有……
一个人?
一个……摩托佬?
阿隆看到了一个年轻男人,那个人跨坐在摩托车上,一手搂着意识不清的云妮,正在把捕捞网从她身上解下来。
哪来的小年轻!
阿隆并不废话,他一个闪身降落在云妮旁边,抬手就是一斧!
这一斧势大力沉,显然势在必得,却出乎意料地落空了。
那年轻人只是轻微侧身,就避开了斧头的利刃。他抬了抬眼,摩托车另一边暴起一道寒光!
‘嚓!’
银光一闪而逝,阿隆的动作顿在原地,一排‘遭受弱点攻击’‘遭受致命弱点攻击’之类的提示在他的视界侧边闪过。
片刻之后,他的视线下垂,翻倒,他看到了自己的胸口,腹部,大腿,然后是泥土和天空……
聂维扬默默顶上护盾,骑着摩托车往旁边挪了挪,确保自己和车都保持相对洁净。
他看了一眼怀里的女孩。
云妮……
上一世,他第一次见到这个人,是在半个月之后。
那时的她被砍断了双腿,在末世前期几乎没有治疗手段,因此只是留在朗城,做了个登记幸存者和帮老人写信的工作。
没人知道她经历过什么,官方把她的信息保护得很好,她也总是带着开朗阳光的笑容,从来不提那些伤心事……
现在想想,如果不是今天他听见声音,恐怕她会被这个追捕她的‘捕盗者’抓回去,遭受非人的折磨。
“……”聂维扬闭了闭眼。
现在还不是休息的时候……
世界突逢大变,多得是人想趁机干点什么‘大事’。而这世上绝大部分人是中间派,说好没那么好,说坏也没那么坏,被好人带着就干好事,被坏人带着……恐怕很多时候也干不出什么人事。
新世界对地球玩家的时空转移几乎一比一复刻,在海底下的就挪到岛屿或船上,在地底下的就挪到地表或地下洞穴里,在火山口的就放在火山下,在外太空的……聂维扬倒是没关注过,他也不知道。
现在的问题是,单只是朗城附近,恐怕就还有很多人需要帮助!
聂维扬微微皱眉,他甩掉剑身一抹灰烬,用剑上的亮光碰了碰云妮。然后从背包里拿出医疗箱,熟练地给她做急救式骨骼复位与骨折固定。
捕盗者的力量不属于黑暗类型,但那人本身是个黑暗生物,聂维扬就试试净化之灵的效果——在这个世界上,黑暗生物占据了二分之一,虽然主要分布区不在华夏,但华夏也有不少黑暗生物存在——这玩意儿判定标准很迷惑,它几乎随机,但也有人的介绍里出现过“因为喜欢熬夜所以成为了吸血鬼”之类的东西……
净化之灵没有净化掉什么,但这光靠近了看实在刺眼。云妮下意识侧头埋进聂维扬胸口:“别……别照……”
她逐渐晕晕乎乎的醒来,目光迷离梦幻地仰头看着聂维扬。她视野模糊,看不清脸,只能看到一双端正温和的眉眼,那双眼的虹膜是一片迷人的猩红,瞳孔深处的金色光芒又为之增添了一抹奇异的温和。
云妮感觉自己像在做梦,她看了一会儿聂维扬的脸,好一会儿又低头看了一眼聂维扬的胸膛,再次仰头喃喃:“天堂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