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前的女子却突然伸出了一根手指，笑眯眯道：“我当然能治好你的病，只是，我也不能白给华姐姐治病吧？”
华姨娘懵了一下。
这是要收诊金？
这家伙，真真是穷疯了！
华姨娘咬了咬牙，道：“行，一两银子是吧，我……”
“不是哦。”
面前的女子却一脸无辜地摇了摇头，“我好歹是无忧姑娘认可的大夫，只收一两诊金，这不是在打我的脸，是在打无忧姑娘的脸。我要收的诊金是……十两！”
“十两？！”
华姨娘猛地站了起来，一脸荒谬地瞪着她，“整个丰临城，诊金超过五两的大夫五个手指头能数得清，你怎么不去抢！”
这女人真当自己神医再世呢！
温宁也不勉强，收回手轻轻划拉着杯盖道：“这诊金值不值，就看华姐姐愿不愿意相信我了，华姐姐若是觉得不值，也可另寻高就。”
这厮来找她，怎么可能真的是为了治病。
她没有直接给她开价一百两，已经很仁慈了。
果然，华姨娘一脸憋屈地看了她一会儿，终是黑着的一张脸道：“好，十两就十两！但你若不能把我的病治好，就别怪我不客气！”
温宁立刻换了一副面孔，笑得一脸殷切地看着她，“哎呀，华姐姐火气这么大，可对你后不利的病症不好。既然华姐姐愿意相信我，我自然不会让华姐姐失望。”
说着，主动走过去，坐在了华姨娘身旁，笑眯眯道：“请华姐姐把手伸出来，我先替华姐姐把把脉。”
华姨娘愤愤地伸出了自己的手。
她倒要看看，她要怎么装神弄鬼！
温宁真的看起诊来，整个人的神态都沉静了不少，她细细地把完脉，又让华姨娘伸出舌头给她看过后，道：“华姐姐脉细软，舌质淡，舌苔很少，华姐姐平日里可会时常觉得两足欠温，腰膝酸软？”
华姨娘不可置信地看着她，“是……是有……”
“这是肝肾两虚的表现，肝肾两虚，肝肾两脏的阴液就会不足，导致阴阳失衡。还请华姐姐说说，你食残的形状。”
食残，便是这时候大便的雅称。
周围一众侍婢的脸色瞬间变了变，有几个侍婢更是忍不住有些反胃。
老天爷，哪有人会这般直白地问别人他食残的形状！
这也算看诊吗？！
华姨娘眼眸猛地瞪大，一脸受不了的表情，“你……你为什么问我这个！先前给我看诊的大夫都不会问这个！”
“所以，他们治不好华姐姐的后不利之症啊。”
温宁依然笑眯眯的，仿佛周围人的震惊都与她无关。
“我治病，就是要问这些，华姐姐不愿意答的话，到时候治不好，责任也不在我。”
华姨娘是女子，患了这种病，不到万不得已的时候定然不愿意找大夫，即便找了大夫，那些大夫见她是个女子，还是大家族的女娘，为了不冒犯到她，定然也不敢问得太深入。
华姨娘又气又急，眼圈都红了，要不是因着罗姐姐的嘱咐，她早就转身离开了！
最后，也只能憋着气道：“我的食残……我的食残一颗一颗的，很干，很硬……”
“像粟米一样对不对？”
温宁问。
一众人的脸色更难看了。
她们觉得，以后再也不能直视粟米这种食物了。
华姨娘咬了咬牙，道：“是。”
温宁在纸上把情况细细记录下来，又问：“小便情况如何？频次多么？一天大概多少次？夜晚占多少次？”
经过了方才的便形如粟后，华姨娘觉得自己已是有些麻木了，面无表情地道：“多，每天……每天大概排尿八九次，晚上也要去一两次……”
“好，大概的情况我清楚了，你肝肾两虚，不能蒸腾气化，导致体内的水分多由小便排出，肠道处固然会变得干涩，需得缩小便以实大便。我给你开个方子，你先喝七天看看情况，每天午膳和晚膳后喝一贴，有任何情况，都可以遣侍婢来找我。”
一边说，一边下笔如风，很快就写好了一张方子，递给华姨娘。
华姨娘却久久没有接过，一脸憋屈又愤懑地看着她。
温宁挑了挑眉，“华姐姐还有什么问题吗？”
华姨娘深吸一口气，猛地夺过了她手上的方子，咬牙切齿道：“今天的事情，一个字都不许往外说！”
她就装吧！看看以后她拆穿她的真面目后，她要怎么哭！
说完，猛地站起身就快步往外走。
温宁连忙提醒道：“华姐姐，可别忘了那十两诊金！”
华姨娘顿时脚下一趔趄，气急败坏地回头瞪了她一眼，简直再也不想踏进这女人的院子一步了。
温宁倒是心情很好，她正愁自己穷呢，就有冤大头送上门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