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属铃声高频震颤,声浪飘荡到校园的每个角落,风吹过,干枯的树枝颤颤巍巍像是回应一起在校多年的老友。
“啪!啪!”
年轻的监考老师站起身,重重拍了两下掌,声音尖细:
“好了,同学们,停下笔不要再写了,最后一排同学从后往前把卷子收上来交给我。”
纸张簌簌,交了卷子又不能走的同学抻着脖子,交头接耳。
“诶,最后一道题,你结果算出来是多少?”
“饿死了,终于结束了,一会儿去吃蟹居堡?”
“啊,什么最后一道,你三问全做出来了,老实交代,你这一个月去哪开小灶了?”
“别别别,兄弟轻点儿扯,最后三个选择,十秒钟,十秒钟。”
“你快点吧,就差咱们这排没交了,老师看着呢。”
“没事,你挡着点。”
“幽幽同学,大恩不言谢,加个微信?”
名字就在答题卡上写着,蔺齐瞄答案瞄的溜一溜的,后座的大名也就顺带的事。
连续考了两天半,他就抄了两天半,神幽幽的懒得搭理在他看来就是非常上道儿。
这个女生虽然寡言少语,但她静坐如松,眉眼中自带气场,给人一种安稳沉静的气质,让人无端心生好感。
神幽幽拉好笔袋拉链,长睫一抬,猝然撞进一双桃花眼眸中,熠熠潋滟,明明置身冬日,却好像看到了春日里,枝头含苞待放的粉白花蕊,花朵摇曳如铃铛,暗香浮动。
阿弥陀佛,色即是空,空即是色。
手上收拾的动作不停,神幽幽礼貌地笑了笑,淡淡道:
“不用了,以后我们应该没什么机会碰到。”
之前神幽幽完全没有留意过他,两人能碰到纯属机缘巧合。
她以后是要往前面考场走的,至于这个男生嘛
神幽幽收回之前的话,他是可以貌相的,打眼看去和实际一样,心思压根儿就不在学习上。
道不同不相为谋,而且这么个招蜂引蝶主儿,作为异性,跟他沾上不是平白把话头送别人嘴里吗。
蔺齐长的好,帅而自知,懂得利用自己的优势讨长辈喜欢,从小到大想要什么几乎都能得到。
从来没有连续这么多次被同一个人拒绝,好在他天性乐观,不挫败反而越挫愈勇,眼睛微眯,照着神幽幽的脸打量一圈,不知道打什么主意。
系统雷达报警,配上应景的播音腔:
“危险!危险!女人,你引起了他的注意。”
讲台上,老师还在清点卷子,神幽幽对这个年轻时尚的女老师
真!的!不!太!满!意!
监考不抓作弊也就算了,穿着恨天高的细跟鞋,偶尔下来走一圈“当当当”的影响她思绪,这会儿隔壁两个班轰隆隆早散场了,他们呢?
那么长的甲片,搓个答题卡磕磕绊绊的,女老师弯着腰,及腰的长发时不时从肩上滑落,还要腾出手缕到耳后。
神幽幽一脸黑线,耐心快要耗尽,回复系统:
“你很闲?”
系统委屈巴巴:
“只是有点儿无聊罢了。”
知道她心里的吐槽,没跟她站一边,反而替老师辩解了几句:
“其实单就考试来说,监考老师比你们更难受,你们学生好赖有个题做,她呢?信号被屏蔽又不能玩手机,整整两天多,跟坐牢一样,坐立不安、度日如年。”
最后几张了,神幽幽目不转睛地盯着老师手上的动作,身体忍不住前倾。
快了!胜利就在眼前,她中午喝了碗汤,这会儿使劲按着小指上的穴位,然而并无卵用,快憋不住了。
有句话说的不假,这个世界上没有真正的感同身受,系统哪怕在她的身体里,丝毫不体谅她不说,还在她脑子里絮絮叨叨的,咬牙道:
“你真的很闲!”
系统听不懂正反话,这两天神幽幽白天考试,晚上复习根本没空跟它唠嗑,话匣子一打开收不住:
“确实,反正闲着也是闲着,我数了数,蔺齐那小子,从开考到结束,一共转了二百零五次头,其中往左转了一百零六次,往右转了九十九次,初步扫描,他和你卷面答案重合率高达百分之七十二点三。”
“齐了,同学们可以走了。”
一声令下,神幽幽觉得这简直是世界上最动听的声音,拎着笔袋,直接弹射起步,照着脑子里提前规划好的路线,直奔最近的女厕所。
老师拖堂唯一的好处是不用等空位,快速解决人生大事,烘干手一出门,直接顿住。
楼道这头只有一个女厕所,此时一左一右各站一个男生。
左边是蔺齐,守这里不出意外是找她,神幽幽挑了挑眉,好整以暇抬头望向他。
蔺齐单肩背一个扎眼的荧光绿运动包,单手插兜靠在栏杆上,见她出来,不疾不徐站直身子。
某人自来熟的认为两人已经建立了深刻的革命友谊,开口就耍赖道:
“如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