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降临,远处一座庄园被数千盏景观灯点亮,宛如一座漂浮在黑暗中的金色殿宇。
铁艺大门恢弘庞大、黑色的栏杆上镀着一层金箔,灯光照耀下,泛着奢靡的光影。
门前车道铺着乳白色大理石,每一块都经过精心打磨,光可鉴人。
车子靠近,闻声,训练有素的庄园门卫,一分不早一分不晚地按下电子按钮,在车行驶到门口时打开,刚好通过。
进入庄园,车又走了段距离。
一路过去,车道两旁是修剪的一丝不苟的法国梧桐,树冠如伞,路灯下投下斑驳的阴影。
褚安桦轻踩刹车,车辆稳稳停下。
男人微微侧头,朝车内众人说道:
“到家了。”
五层楼高的建筑下,整齐有素地站着不少侍者。
不等神幽幽发力推门,其中一个佣人跨步上前,有眼力见地帮她从外面拉开,一手贴心地虚撑在门框上,防止主人撞到。
过于周到的服务,让神幽幽一个愣怔,反应过来后,友好地冲人家微微一笑。
双脚落地,神幽幽抬眼打量。
主宅是一栋巴洛克式建筑,外墙是乳白色的砂岩,两旁墙体内镶嵌着两块儿巨大的拱形窗户,五彩斑斓的玻璃打破了大幅白色的单调。
门廊前立着八根与墙体同色的科斯林式梁柱,柱头上雕刻着繁杂的立体镂空纹样。
神幽幽微眯了眯眼,距离破远又是黑夜,辨别不出具体纹样,粗略看着像是什么花。
褚安桦漫不经心轻轻一抛,钥匙在空中划过一抹弧线,顺利落入站在车前穿西装的年轻男人手中。
男人小跑着到驾驶位,很快把车开走。
车挪走,门前的视野骤然开阔。
褚安桦看着各站一角的几人,大手一挥,扭头冲着神幽幽,略显僵硬地挤出一个他没用过几次的慈祥笑容,轻声道:
“外面风大,我们先进屋。”
神幽幽无声点点头。
步入大厅,人瞬刻被一股舒适的暖意包围,脚下是通铺的波斯风手工编织地毯,踩上去如踏云端。
佣人上前一一接过主人脱下的的外衣。
褚安桦边走边挽袖子,侧头问话:
“晚饭怎么样了?”
管家微微躬身,垂着眼眸一脸恭敬道:
“已经备好了...”
前头褚安桦和管家一问一答,神幽幽不动声色地四处打量。
天花板上悬挂着由数千颗水晶制成的垂形吊灯,光芒折射,仿佛星辰闪烁。
墙壁上挂着几幅文艺复兴时期的油画,下面的展示柜台上,是由玻璃罩着的精美青花瓷器。
中西结合的混搭,非但没有不伦不类的庸俗堆砌,反而有几分和谐的意趣。
无需言语,目之所及,都是财富与权力的象征。
神幽幽咽了咽口水,这是她穿来后见过的最豪华的住宅了
褚家这么有钱的吗?看来她得抽个时间好好了解一下了。
系统冷嗤一声,鄙夷道:
“呵!你们人类都这么势力,一见钱眼就开。”
无端被猜忌,且被系统没有边界感地时刻读心,神幽幽面色不虞。
垂在身侧的手紧握成拳,她撇撇嘴,白眼快要翻到天上去。
没成想吓坏了一旁默默关注她的栗晚,还以为神幽幽回忆到什么不好的事情。
生怕女儿一生气再赌气离开,栗晚脸上刚恢复没多久的血色霎时间褪下去,又束手无策也只能吊着心,静观其变。
餐厅里,一张可供二十人同时用餐的长桌占据中央的位置,中间通长摆着一条细条波西米亚桌布。
银色的餐具摆放整齐,泛着冷质的光感,女佣端着托盘排列有序地从一侧上菜。
洗过手后,神幽幽照着记忆里的画面,走到主位左手第二位的位置。
褚寒落到她身后,俯身替她拉开餐椅。
褚安桦本人不善言辞,栗晚是怕说错话,开餐后,几人严格遵循就餐礼仪,食不言地安静进食。
一时间,整个客厅只有碗筷偶尔的碰撞声和微小的咀嚼声。
褚寒之前和神幽幽在北城约过几次饭,在她的纵容下,多少有些桌上其他两人没有的默契。
途中,他用公筷给神幽幽添了几次菜。
看到褚寒这大胆的举动,两位家长和一旁候着的佣人顿时瞠目结舌,动作停下,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神幽幽的碗。
神幽幽习以为常地低头专心干饭,一筷子夹起从“天”而降的虾肉。
半天的舟车劳顿,她早已饥肠辘辘,自然是来者不拒。
栗晚坐在对面看的眼热,目光灼灼的盯着靠近她手边的那双细长公筷,手指蠢蠢欲动,然而,多次鼓起勇气,最终也没敢伸手。
褚安桦心细如发,余光不动声色地关注着妻子的状态,瞧见她脸上的失落和寂寥,心中一痛。
咬着后牙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