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筝眉骨棱棱,冷冽的面容缓缓舒展开,晦暗的眼底翻涌着异样的情愫,嗓音低沉,拉长声音漫不经心反问她:
“什么事...都可以吗?”
“呃...”
神幽幽期待的眼神微顿。
这个问题、这种语气,如果给予肯定回答,她怎么有一种要陷入万劫不复境地的预感
默然片刻,神幽幽笑的勉强僵硬:
“咱、肯定是不能做杀人放火那种...伤天害理的事,对吧?”
觑着陆筝稍显失落的神色,她忽地挺直脊背,煞有其事地拍着胸膛:
“要不你先说出来...能力范围内,在下定当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女孩眼里的歉意毫不掩饰,陆筝知晓神幽幽的意图。
但...还不是时候。
他唇角轻勾,胸腔溢出一声很轻的笑:
“那就跟你的奖励一样,先存着吧。”
说着款款起身,手臂抬起,明明是第一次做,却像重复了千万次似的,极为自然地落在神幽幽的脑袋上,掌心微拢,轻轻揉了两下。
他先收些利息。
然后单手插兜,长腿欣然迈腿地朝厨房走去。
头上忽地一沉,神幽幽直接愣住,机械般缓慢扭动脑袋,注视着陆筝远去的背影。
神幽幽恍惚抬手,懵懵的在陆筝摸过的位置捋了捋。
不远处,陆筝前进的路线,沿辣条刚才降落的位置绕了一个大圈。
她眼睛微眯,暂时忽略心里异样的感觉,起身跟上陆筝。
小臂趴伏在岛台上,歪头对着他的背影,问出心中的疑问:
“陆大少爷、陆总,一会儿我们...我!我走之后,你不会要把那块儿地毯扔掉吧?”
那可是意大利大师手工耗时一个月才织出来的高级货!
过去几个月,神幽幽的屁股无数次和毯子亲密接触,她趴过、爬过、躺过,都有感情了
而且真的很贵诶!羊毛真皮混织的。
刚才口干舌燥的,陆筝仰头连灌两杯冷水才缓解。
转身,漆黑浓郁的眼神朝神幽幽手指的方向看过去,然后平静地望向她:
点点头,又摇摇头。
神幽幽:???
这是什么意思?
扔还是不扔?
陆筝回到正事上,催促她:
“不是有题要问吗?”
“啊?”神幽幽愣了下,忙道:“有,稍等。”
辣条碰过的地毯陆筝都嫌弃,更不要说和辣条“同住一屋”、亲密接触过的试卷了。
神幽幽自觉理亏,现下空前体贴周到。
三步并作两步折回客厅,轻车熟路地拉开茶几抽屉,掏出a4纸和签字笔。
还好她微信里有和别人讨论的照片记录。
陆筝长身玉立,盯着题目不到三分钟,就拿起笔开始动作。
垂眸认真地在白纸上写写画画。
神幽幽倏地瞪圆眼睛:他...这就开始了?
不用多读几遍吗?
不用摸着下巴、挠着脑袋、揪着头发思考思考?
“好了,你先看看解题步骤,不懂我再给你讲。”
清冽如醴泉的男声打断神幽幽的痛苦回忆。
神幽幽满脸不可置信,磕巴道:
“做出来了?”
陆筝挑眉,不以为意道:“不然呢,这题不难。”
“嗖!”
一把刀狠狠地插在神幽幽心上。
霎时间,她仿佛失去灵魂,捂着胸口身子晃了晃。
接过演算纸,神幽幽瘪着嘴,越看越难过。
她可以接受人与人之间有差距,但这个“距”如果是天上到地下,那她觉得不太好...呜呜呜~~
“陆筝你长大后想做什么呢?就是你未来的理想职业?”
陆筝正低头发消息,闻声诧异抬眸。
除了小学的命题作文,神幽幽是第一个问他这个问题的人。
因为所有认识陆筝的人,包括陆筝自己,都默认他以后要接手集团业务。
系统被她傻到:
“你这不是废话吗!陆筝以后肯定是要当霸总的呀。”
男主从小是朝这目标培养的,书里也是这么写的。
陆筝眉头微挑:“怎么突然这么问?”
神幽幽呵呵两声,视线移到陆筝浓密黝黑的头发上,眼神热切的仿佛已经透过头皮看清里面的构造似的:
“就是好奇你这么聪明的脑袋瓜儿,以后要去哪发光发热...”
从商...可惜了。
陆筝轻抬下巴示意她手上的稿纸:
“看的懂吗?”
神幽幽摇头,闷声道:
“我回去看吧,有不会的问你。”
原定计划改变,又备受打击,她需要回家缓缓。
“好。”陆筝点头:“什么时候走,我安排司机送你。”
“现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