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个企业一听纪氏要去城东，就一窝蜂地跟着去。
    周围又是类似城中村，住了很多外来务工的人，企业工厂的排污管控根本不严，这才导致了得病的人越来越多。
    说白了，纪秉谦完全是飞来横祸。
    替那些真正该负责的小企业，背了个天大的黑锅。
    许悦卿的大脑飞速运转，一个念头忽然闪过。
    她想起来。
    前段时间看财经新闻，上面提过一嘴，说纪氏集团的内部研发团队，下半年准备将重点，放到化学污染净化处理的仪器研究上。
    当时她还觉得奇怪，纪氏一个做地产和高新科技投资的，怎么突然要去碰环保的硬骨头。
    许悦卿抬起头，看向纪秉谦那双深不见底的眼。
    “纪先生，我记得纪氏之前对外宣布，要重点研发化学污染的净化仪器。”
    “就是因为城东的事？”
    纪秉谦点头。
    “占很大部分原因。”
    纪秉谦没再继续这个话题。
    他下巴朝着旁边一堆厚厚的文件抬了抬。
    “旁边这些，就是研发团队给出的方案。”
    “你看看，对着上边的数据，推算一下投入使用后的正确率。”
    ai智能，最新兴产业。
    每一个成功的ai模型背后，都需要无数顶尖的研究员夜以继日地燃烧生命。
    她想起自己大学时，在各种国家级比赛和项目团队里，永远是那个挑大梁的主心骨。
    如果她没有放弃保研。
    现在的她，或许早就在国家最顶尖的实验室里，为国效力。
    许悦卿迅速回神，压下心底翻涌的酸涩。
    她接过纪秉谦递来的资料，一页一页地翻看，神情专注，眉头也越皱越深。
    不对劲。
    这数据，太不对劲了。
    外行看热闹，内行看门道。
    这几份方案，表面功夫做得无懈可击，漂亮得像教科书范本。
    可只要深挖一层，里面的核心算法和数据逻辑，根本经不起推敲。
    漏洞百出。
    许悦卿抬头，撞进纪秉谦探究的视线里。
    她抿唇，小心地问了句。
    “纪先生，纪氏旗下的这个研发部，都是你的人吗？”
    她话里的潜台词，他一听就懂。
    男人深邃的眸子微微一眯，声音沉了下去。
    “数据紊乱？”
    许悦卿紧皱的眉头没有松开。
    “表面数据做得非常漂亮，但仔细看，核心参数的调用和逻辑递进，都不太对劲。”
    她怕自己说得太满，毕竟脱离这个圈子太久了。
    万一，是技术迭代了，她自己判断失误。
    想到这，许悦卿立刻补充一句，语气软了下来。
    “当然，我也很长一段时间没接触这些了，说不定是我的判断出了问题。”
    “如果你信得过我，可以给我几天时间，我重新推算一遍。”
    纪秉谦没有犹豫。
    “我信你。”
    窗外的天光，不知不觉已经大亮。
    病房门被敲响，护士推着小车进来，准备给纪秉谦换药。
    许悦卿正好趁着这个空档，起身进去洗漱换衣服。
    等她再出来时，一眼就看到了收拾好的纪秉谦。
    男人身形挺拔，一身剪裁得体的纯黑色手工西装，衬得他肩宽腿长，矜贵又疏离，手腕上那块百达翡丽在晨光下折射出冰冷的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