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何人如此大胆?”狸猫也是双目震惊不已,“就算是三清山千佛寺那些存在也不敢生出这样的念头。
莫不是……”
“那些修道的老家伙多半是没有这个胆子敢冒犯天妖,反倒是不知者无畏,多半是那些愚昧凡人中精通风水术数的地术师。”
这山君来到洞府中的一处石壁上,他盯着光滑无缝的石问道:“可有断运之术?”
石壁上传来一道古老的声音,不带一丝情感起伏的回道:“气运纠葛,反复无常。你身为云泽圣地的护山之神,出此大错,已入局中。
欲使断运,必截取而用之,以成王命!”
“以成王命?”这山君闻言沉思了许久,“不管此局究竟是何人所为,但既然牵扯云泽,那本君便不会坐视不管。”
狸猫妖谄媚的问道:“大王,可要小妖寻到这风水术师,将其捉回?”
“不必了,气运已接,便非一人一力可断。且此人行这逆天禁法,必受天谴,无需在意蝼蚁。
你有寻气之能,去下山为本王寻一非凡命数之人。”
“是!大王!”狸猫当即应命,但随即又想起了什么,问道:“可大王,那只乌蟒该如何处置?”
山君嗤笑道:“呵呵,且不去管。
王命入局,必有蟒蛟争势,伪龙如何能与王虎争之?”
……
二月中旬,游均子带领的五十余人终于回寨了。
只不过,有十多人都是被抬回来的。
寨子中也随着游均子的回归,满寨白缟,哭声不绝。
游均子亲自为十余名已殇之人操劳丧事,当那些失去丈夫的孤寡女子哭声传入耳中时,他的心也在痛。
李义光和赵冷香也都没有责怪他,因为他们知道游均子身上的担子。
死人,是不可避免的。
送葬的队伍排成长长的一队,将那些遗体送入了骷髅山。
唢呐的音调伴随着亲人的哭声传入了白骨洞中,一座座新坟立起,埋葬了亲人对他们的思念。
当送葬的队伍都离开后,游均子还驻足在原地,他望着一座座坟头,心中的滋味只有自己知晓。
玄鸦落在新坟上,嘎的叫了一声,响彻四野。
游均子被唤起神来,侧首看着玄鸦,脸上露出苦笑,“玄鸦啊玄鸦,我倒真想当个你这样的鸦儿,不知烦恼,不知忧思,不明人理,那该多好。”
“轰隆隆~”
山雷震动,春雨绵绵,又是一年春至。
游均子漫步在雨中,任由雨水打湿衣衫,他从坟头走回了自家屋里,倒头睡下。
这一睡,便病了。
山中的治事离不开游均子,他这一病,寨子便乱了起来。
农忙时各家各户的争吵,你家少出了个人,我家多出了个苦力,你今天偷懒没干,我今天累死累活的干了一整日……
乡民的争吵,从来不是在大事上,都是在这些鸡毛蒜皮的日常里。
赵冷香管着大家也只能勉强将农耕继续下去,可开荒的事便根本没心思去想了。
寨民们的矛盾越来越激烈,哪怕是再小的事情,日子久了,便会生出仇恨。
寨里已经有好几家动起了手,开始论起谁家的青壮多,谁家的武力高了。
人心,已经开始涣散了。
赵冷香心中发急,你若让她打斗比拳脚,她自然是不惧怕什么的。
但这处理起个家长短,要将一碗水端平,还要照顾安抚到各方面,实在让她费神无比。
就在这时,神庙中的阿六走了出来。
他将全寨的人都召集到了议事大屋里,当一众争吵不休的寨民们看到那根亮着神光的玉杖时,便都闭上了嘴巴。
游均子卧病在床,李义光也是身子骨不大好,所以三位当家只有赵冷香一位在。
三百多位寨民注视着他,阿六,手持神玉杖,第一次坐在了主位上!
阿六心中极度膨胀,他沉醉在了权力的快感中。
直到一旁的赵冷香出声道:“大祭司,大家伙儿都还在等着你吩咐呢!”
略带着冷意的声音刺醒了阿六,他轻咳了一声,这才认真道:“
诸位,我奉无相大人神谕告示乡民们,往后寨中的田地皆归黑石寨所有,不再归属个人。
大家集体耕种,每到收粮之食,按各家人口分粮。
如若有偷奸耍滑者,便要在无相大人的神像前忏悔。
心诚者,多劳者,可得无相大人庇护。
心不诚者,少劳者,无相大人可不会庇佑你。
你们或许可以瞒得过几位当家的,也可以瞒得过我这双肉眼,但无相大人是神灵,是在人间的神。
你们的所作所为,是瞒不过无相大人的!
让无相大人厌恶了,死后也不会有灵使接引,甚至会堕入地狱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