它变成了另一种更为‘真实’存在的东西,在他的耳边呢喃不休‘或许她还是有一点儿喜欢你的’。
依靠着这样的念头,支撑着他时至今日,依旧见不得光的‘玩伴’的身份,继续待在她的身边。
宫泽迟那个贱人,就快了那么一步,始终赖在她准未婚夫的位置不下去。
要不是阿隐延迟了订婚典礼,他想,只怕早就不会是现在这样的局面了。
不管任何时候,他只要一想到阿隐处理他们之间关系的手段,就为她清醒而聪颖的头脑而感到赞叹。
与此同时,失落也是不可避免的。
甚至他需要花费不少的力气,才能压下心头浮起的那些阴暗而粘稠的念头:
如果她没有那么聪明,没有那么强烈的自我意识,攻陷她的心房是不是就会变得容易多了?
但话又说回来,如果她真如同某类一生都只围绕着所谓的‘爱情’而活的女人,轻易便落入了爱河里,被泡软了心肠与骨头——
又怎么会有过往那些你来我往的激烈试探与交锋,挣扎与驯服?
像他这样,游走在清醒与疯狂的边缘的疯子,不可能爱上这般寡淡的存在。
更不会因此勾起心绪,生出丝毫波澜。
但凡他的阿隐流露出丝毫软弱,他便会迅速咬住她的弱处。
再如同毒蛇那般,用锋利的牙齿往里注射毒液,麻痹她,控制她。
然后……尽情享用她。
于烬落冷静地想,另外的那两个人肯定也打着这样的主意。
正因为谁都不愿意进一步和彼此‘分享’,更不愿意退一步自行离开。
这才陷入了现在这般僵持的局面。
他的阿隐生了一颗聪明的脑袋,更有一副玲珑的心肠。
她谁都不选,不会过于亲近某个人,促使另外两个对其展开攻击。但又不会全然冷待,令自己陷入孤立无援的境地。
她像一只翩跹的蝴蝶,穿梭游走在他们之间。
或许她本就享受这种不受束缚,却又可以轻易操控他人情感的上位姿态。
又或者,她只是在为自己蓄积力量,发展壮大己身而争取条件。
林西镇的那十几座含锎量丰富的铀矿,给了她充盈的资金储备。
而亟待成年后通过王宫考核,争取早日上位的她的‘好弟弟’鸦元……或许又能替她补足权力的空白。
这使得她有足够多的耐性,与他们周旋。
可这短暂的平衡终有一天会被打破,更确切地来说,于烬落小觑了自己的贪婪。
人性本来就是贪婪的,而她又待他过于吝啬。
所以,只能浅尝辄止的他,那些无法被满足的欲望只会随着时间的推移,越发肆无忌惮地舒张开枝桠。
更为疯狂地想要汲取更多,更多。
对她的迷恋也会变得愈发浓郁,沉甸甸地堆积着,鼓噪着,沸腾着,叫嚣着占有她。
他希望能占据她更多的时间,最好不要有任何其他的人再靠近她。
软硬兼施,各种手段层出不穷。
他拒绝一切向他靠拢的男男女女,甚至早就低垂下了高傲的头颅。
他一切不堪的秘密她都知道——
可他得到的回应是什么呢?
“哗啦哗啦……”
由远及近地走来了一抹黑色的身影。
本应是溶于黑暗里的颜色,却像燃烧的星星那般,猝然点亮了于烬落的眼眸。
鸦隐支着一柄宽大的雨伞,从伞檐坠落而下的雨滴混合着飞溅的雨水将她的裤脚洇湿,染上一块块深色的水痕。
“你不冷吗,烬落?”
不用她动手,副驾驶的车门便往上升起,像一枚竖立的钢铁‘翅膀’。
很快,再度封闭的空间里浮起了一抹淡淡的酒气,混和着某种冷冽的幽香,落入了于烬落的鼻息。
两年多的时间过去,她的模样长得更开了些,褪去了少女时期还残留的部分偏稚气的面部特征。
此时的她因为拥有了更多金钱与权力的滋养,浑身散发着一股难以让人抗拒的,危险又迷人的侵略感。
没有听到回应,鸦隐侧过脸看了对方一眼。
她的脸颊上还残留着熏红的酒意:“能开一下暖气吗?我的衣服好重。”
懒洋洋的声线混合着温热的呼吸,喷洒在于烬落的耳边。
使得他被柔软衣料包裹住的手臂,也激起了一片微小的颗粒。
看吧,他就是这样没骨气。
只要她的一个呼吸,一句话语,便能让他浑身战栗。
“我刚在想事情,所以忘了。”
到了他们这个地位的人,穿着的衣服都不会重。
于烬落伸手抚了抚她的脸颊,入手发烫,这令他蹙起了眉头。
不过瞬息,他又意识到了什么,扯出了一个笑。
尽可能让声线变得轻松些:“跟阮澄他们一块儿,看来玩儿得很开心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