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大木箱被四个小伙子抬上了马车,里面装了8000块大洋。
余下一万块,大部分都是老头票,还有一些是新发行的哈大洋,崭新崭新的。
幸好不都是大洋,否则马车都拉不动了。
一块袁大头在26克到27克之间,平均就算26.5克一块,8000大洋就是整整424斤,怪不得要四个人抬。
要不是人太多,唐枭都想抱着箱子亲一口,再嚎两嗓子。
无他,这大哥当的,太穷了!
王二龙不让他们走,说啥要喝顿酒,唐枭无奈,只好留下了。
伙食不错,就是手艺比较糙,大块水煮猪肉很香,可一点儿卖相都没有,要蘸着盐巴吃。
席间,唐枭小声对赵木说:“驿马山那几个人里有内鬼!”
赵木说:“我知道。”
他早就看明白了,虽说‘马号’老董也在笼子里面,可他拉得最少,这出苦肉计可谓是用心良苦。
俗话说得好,要想人不知除非己莫!
那些马提前拉了稀,经验丰富的老董竟然像没看到一样,这就已经说明,他就是二龙山买通的内应。
知道归知道,这话就不能说了,毕竟每个人都有选择的权利。
让赵木不舒服的是,因为他的变节,导致了驿马山死伤这么多人,如果是自己,应该想办法找更合适的解决办法,而不是让兄弟们来送死。
唐枭也不再提,和王二龙拼起酒来,越聊越是投机,越喝越是畅快。
酒过三巡,王二龙摇晃着站了起来,“老弟,我有、有个提议!”
唐枭连忙也往起站:“二哥,您、您说!”
两个人都没少喝,六十度的白酒,一人至少喝了七八两。
“老弟,我认你,我要和你拜把子!”
闹哄哄的大厅很快就安静下来了,两边的人加起来得有三十多人,一个个都大眼瞪小眼,不知道王二哥这是要唱哪出戏。
“啥?!”
唐枭有些发懵,从小到大,他就没拜过这玩意儿!
话说他也挺欣赏王二龙的,觉得这人挺有意思,放荡不羁中透着心机,糙起来大大咧咧,精明起来有些搞笑,让人莫名其妙地有亲近感。
“小的们,摆香案!”王二龙吼了一嗓子。
正位上的王大龙酒喝得少,任由弟弟胡闹,不闻不问,脸上的表情明显有些无奈。
很快,就有两个小子抬着一张木桌上来了,端端正正放在了大厅中间,又有两个小子抬来一尊泥塑的关公。
这关公有一尺高,年头久了,脸蛋子一半青一半红,底座还不太平,放在桌上喝醉了酒一样,像极了此时的唐枭和王二龙,摇摇晃晃。
“来来来!”王二龙一把扯住了他,来到桌前,就要往下跪。
唐枭连忙问:“就、就咱俩?”
“废话,别人哥、哥哥我不稀罕!”
“那、那以后叫您二哥,还是大哥呢?”唐枭觉得这是个难题。
“爱他妈叫啥就叫啥,不叫情哥哥就行!”
大厅里所有人都哄笑起来,唐枭赶鸭子上架,和王二龙跪在了香案前,一个小子将两只大海碗倒了半碗烈酒,一个光头掐着只‘扑棱棱’直蹬腿的大公鸡就过来了。
唐枭用力晃了晃脑袋,想让自己更清醒一些,眼前的海碗和关公有些重影,他忍不住感叹,这业务,太熟练了!
王二龙点燃了三炷香,插在了装满小米的碗里。
两个人刚跪下,就听到一声声凄厉的惨叫声,一旁的大公鸡被抹开了脖子,鲜血滚落进了海碗里,瞬间与酒融为一体。
王二龙抱起了拳头,扭头问:“会、会吗?”
“会、会啥呀?”唐枭一脸懵。
“词儿呀!”
“不会!”
“跟着我、我念!”
“嗯呐!”
接下来,两个人就在二龙山土匪窝的聚义大厅中间,在三十多人的见证下,拜起了把子。
王二龙大声道:“关爷爷在上,弟子王福生!”
大厅里安静下来。
王二龙斜瞥了一眼,骂了起来:“操,哑巴了?说话呀!”
“啊?”唐枭这才反应过来,“弟子王福生……”
王二龙差点要暴起掐死他,也不结巴了,拉着哭腔说:“这他妈是我的词儿!”
大伙齐声哄笑起来,就连不爱笑的王大龙都前仰后合。
“哦对对对!”唐枭真不是故意的,连忙大声喊:“弟子唐枭!”
王二龙见终于走上了正轨,松了口气,接着说:“今日,我二人在此结拜为异姓兄弟,从此以后,有福同享,有难同当……”
唐枭伸手怼他,王二龙住了嘴,又斜眼看他。
“少说一点儿,我他妈记不住……”
唐枭在哄笑中重复了一遍,王二龙擦了一把额头上汗,接着说:“兄弟之间,互相信任,互相扶持,绝无异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