店老板姓李,四十多岁,个子不太高,精瘦精瘦的,一对儿眼珠子很灵活。
他是本地人,十分健谈,唐枭先是天南海北,随后又向他打听城里谁家烧炭做得好。
一顿神侃,李老板对这五个人的印象,从开始的狐疑转变成了收炭的商户。
天擦黑儿,睡醒的赵木带着三个人离开了。
唐枭要了盘新汆的萝卜丝丸子,一小壶白酒,一个人半躺在热乎乎的火炕上,靠着被垛,哼着曲儿,滋喽着小酒,好不快活。
晚上七点,他去退了房,李老板惊讶,问这个时间去哪儿。
唐枭羞涩一笑,做贼一样左右看了看,压着嗓子说:“大哥,实不相瞒,家里你弟妹管得严,不能白出来一趟,我就想……呵呵……”
说着话,他脸就红了。
李老板笑了起来,这才明白为啥那四个伙计被他先打发走了。
他也左右看了看,压低了声音说:“沿街往东走不一会儿,右手侧有家双凤园不错,为啥叫双凤园知道不?”
“为啥呀?”唐枭很配合。
“当家花魁是对双棒儿,只要钱到位……嘿嘿嘿……那叫一个欲仙欲死……”
双棒儿,也叫一对儿双儿,其实就是双胞胎的意思。
唐枭也笑了,四目相对,绝对是同道中人。
这时,一声轻咳传来,就见老板娘扭着粗腰过来了,李老板连忙板起了脸,不苟言笑。
唐枭含笑拱手,飘然离去。
八点整,二道街的二龙湖小渔村。
外面飘起了小雪,唐枭和赵木走进了饭店,两个人都戴着厚实的狗皮帽子,长长的狗毛上满是寒霜,遮挡住了半边脸。
大厅里客人很多,热气腾腾,拼酒的,划拳的,人声鼎沸。
一个小伙计跑了过来,忙的满头是汗,先是帮着两个人拍打了几下身上的风雪,随后点头哈腰道:“二位客官,雅间还是大厅……”
唐枭往木质楼梯一指,操着一口山东口音笑道:“大炮兄请客,俺们自己上去吧!”
“好嘞,客官慢走!”小伙计一甩雪白的抹布,又去忙了。
两个人抄着袖,噔噔噔,一前一后上了楼。
楼上安静了许多,不用去找哪个房间,因为走廊站着四个背着长枪的小子,正靠着墙,漫不经心抽着烟聊天。
两个人快到近前时,他们才警惕起来。
可一切都晚了,唐枭袖口里的杀猪刀快得像阵风,眨眼就连捅了三个,扭头再看另一个小子,刚被赵木抹了脖子。
呼吸间,四个大小伙子全部毙命,一声都没喊出来。
两个人进来之前,已经把行动方案碰过了,即使这样,赵木还是吃了一惊,他这是第一次见唐枭用刀杀人,万万没想到,自己的枪快,可唐爷这手刀玩的也不慢。
一个小伙计托着木托盘上了楼,紧接着惊呼起来:“啊——?!杀人啦——!杀人啦——!!”
哗啦!
托盘掉在了地上,上面两盘菜也翻了,连滚带爬往楼下跑。
两个人不慌不忙拔出枪,赵木抬脚踹开了雅间门房。
雅间里坐着五个人,一个个都喝得面红耳赤,事情发生得太过突然,几个人根本来不及做任何反应,枪就响了!
砰砰砰砰!
唐枭一手一支盒子炮,也不管谁是王大炮了,枪枪都往脑袋上打。
这么近的靶子再打不中,他真得撒泡尿浸死。
砰砰砰!
赵木虽说只拿了一支枪,可枪枪都是要害。
眨眼间都成了筛子,一命呜呼。
两个人挨个掰着脑袋看了看,坐主位旁边的是个满脸连毛胡子的汉子,赵木掐着他的下巴仔细看,说:“是他,王大炮!”
别说,这家伙长得和他哥有几分相似,也不知道主位这个胖子是谁。
唐枭点了下头,赵木抓起一把椅子砸向了木窗。
哗啦啦!
北风夹着雪花灌了进来。
赵木用椅子把破窗范围扩大后,扔下椅子,跳上窗台,飞身跃了下去。
唐枭紧随其后。
他们的马就在窗下拴着,分别落在了马上。
唐枭用力一踹马镫:“驾!”马蹄翻飞,往西疾驰而去。
两个人从走进小渔村到离开,多说三分钟的时间,麻利地结束战斗,逃之夭夭。
等饭店老板带着几个胆子大的人上楼后,走廊的四个保险队队员血都凉了,其他雅间的客人探头探脑,又不敢出来。
进了雅间,现场更是惨不忍睹,血流成河。
“报、报官!快去报官!!”店老板尖声喊了起来,声音透着恐惧,打着颤。
一路无惊无险,人都没遇到几个,跑出宾县县城后,唐枭畅快地大笑起来,高呼真他娘的过瘾!
吴铁牛他们从路边一处破瓜棚里钻了出来,赵木用力摇了摇手,笑道:“走,回家!”
漫天雪花,五匹马翻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