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明显,这是送回来之前,小李妈的人把他送去了医院,浑身缠满了绑带。
“枭、枭哥……我啥都……没说……”小刀整张脸都是肿的,完全看不出原本模样了。
赵木和吴铁牛他们都怒了,纷纷掏枪,顶在了天宝班几个保镖的胸前。
这些保镖觉得自己很无辜,可李妈妈交代不要起冲突,所有人也就没反抗,都看向了唐枭。
唐枭轻轻揉了揉小刀的脑袋,缓缓起身,摆了摆手,淡淡道:“放他们走!”
当天下午,他们换了家宾馆。
两天后,陈卫熊带着三姐和吴铁牛、孙迷糊、光头老六先回了哈尔滨。五天后,粘了一脸胡子的赵木,揣着五根小黄鱼,去西天宝把小秀月赎了出来。
小丫头来旅馆看了小刀,唐枭又给她拿了一笔钱,让她回了老家。
这趟天津之行,刨除这些花销,几乎弄了个白玩儿!
十天后,小刀的伤好差不多了。
1920年元旦。
当天晚上,唐枭带着赵木和小刀去了登瀛楼,津鲁大菜、风味炒菜、各种面点小吃,味道相当不错。
凌晨,三个人拎了两大桶煤油,把其中一桶灌进了天宝班后楼的楼道里。
唐枭把选择权交给了小刀,这个仇报不报,你来选择。
小刀没犹豫,划着了洋火,点燃了这栋楼。
三个人迅速离开,很快又来到了天津警察厅南市的东区六所,这里就是关押小刀的地方。
赵木把剩下的那桶煤油灌进了大门,又是小刀亲手点燃的。
有仇不报非君子,唐枭这股火终于烟消云散。
两场大火,整个南市都乱了套,早上七点四十的火车,三个人有惊无险顺利回了哈尔滨。
临近过大年,陈卫熊才得到消息。
说在民国九年1月2日星期五的凌晨,天津卫西天宝着了一场大火,后楼被完全烧毁,死了四名看场子的保镖,没有小李妈。
巧得很,那晚她回了在英租界的家,毫发无伤。
东区六所那场大火惨了一些,值班的警察只跑出来两个,被烧死在楼里的有五名警察,还有三个被逮捕的江洋大盗。
一个手下兄弟受伤,十二个人搭了性命。
两起纵火案,其实是同一个案子,这并不难查,西天宝的老板小李妈只要站出来说一声就可以了。
不知道是小李妈没出面指证,还是因为路途遥远,天津方面懒得跑哈尔滨抓人,再后来,这事儿就没了消息。
陈卫熊问过小刀怕不怕。
小刀笑道:“大不了抵命,我还赚了十一个!”
唐枭说:“尽管来哈尔滨抓人,来一个我毙一个,来两个毙一双!”
陈大茶壶问过小李妈丢的枪去哪儿了,唐枭一脸无辜:“啥呀?不是你拿的吗?”
陈卫熊气的直翻白眼。
回到哈尔滨后,唐枭首先请了警察局大局长林元魁喝了一顿。
就在唐枭和赵木离开奉天的一周后,林元魁就接到了吴大舌头的电话,听到对方爽朗的笑声,他知道事情办妥了。
吴大舌头在电话里说:“俊山哪,你那小兄弟不错,何为民已经被我阉了,副官的位置可空下来了,啥时候那小白脸子想当兵,我陆军二十九师随时欢迎他!”
听林元魁说完,唐枭连忙摆手推辞。
“为啥呀?”林元魁不解,这可是个好机会,去了就是吴俊升的副官,一般人想都不敢想的好事。
唐枭装模作样擦了把额头的汗,说:“大哥了解小弟,吴大帅老婆太多,小弟定力不行。”
敢情是怕被阉,林元魁哈哈大笑。
接下来,唐枭和陈卫熊开始琢磨另外两家宝局,按照原计划,先拿景阳街的洪胖子开刀。
该他倒霉,谁让他猫腻最多,尾巴也翘得最高。
唐枭早就有了主意,首先要拿下的,是洪胖子的小舅子:苏家福!
高记伍局。
已经半夜了,外面下着漫天大雪,可赌厅里却如同夏天般火热,火炉子里的火势很旺,里面的木柈子发出“噼啪”声响,砖砌的一溜火墙热得烤人。
苏家福今天穿了件镶了一圈貂毛的棉马褂,背着手在场子里面溜溜达达。
一个看场子的迎了过来,身后跟着个老实巴交的中年人。
保镖绰号吴大鼻涕,名字糙了点儿,可人十分精明,他们这些人每帮苏家福拉一个客户,就能得到二十个大子。
虽说不多,但架不住次数多,一个月下来起码是工钱的五六倍。
“福哥,”吴大鼻涕点头哈腰,压低了声音说:“李老板还想借点儿,你看……”
这位面相老实的李老板大名叫李鸿才,喊他老板其实是在调侃,他就是弹棉花的,在南新街有个小铺面,店里只有他和老婆、闺女三个人忙活。
苏家福咧嘴笑了,从怀里拿出了一个小本子,翻了翻才说:“老李呀,前前后后已经五百多大洋了,我真帮不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