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能想象到当时的场景吗？”陈卫熊都快哭了，鼻子里隐约还能闻到那股味道。
唐枭说：“能，哥见过！”
“哪儿呀？”
“二龙山！”
“……”
事情都赶在了一起，唐枭也是头疼。
晚饭后，陈大茶壶去伍局除臭去了，他思来想去，把孙迷糊叫到了小客厅。
听说让自己去管高记伍局，孙迷糊把脑袋摇成了拨浪鼓：“我不干！”
“为啥呀？”唐枭也是实在没办法了，手下这些人挑来挑去，也就他和赵木、光头老六正常一些。
赵木不可能去，剩下两位一对比，似乎孙迷糊脑子更灵活一些。
“没意思，天天守着场子，一点儿都不自在，我还是喜欢跟着唐爷四处走走看看……”
“不行！”唐枭虎着脸。
“反正我不去。”他还来了犟劲。
没办法了，唐枭只好苦口婆心地劝，先把他捧高高的，又痛骂了大抹子他俩一顿，最后又说：“你看我急的，嘴都是泡了！没办法，咱手下能人太少，你也是咱高记的老人了，不想替我分担分担吗？你想看我急死吗？”
看着他可怜巴巴的样子，孙迷糊知道，再不答应唐爷肯定得生气，只好走马上任。
乔大抹子和丁大虎灰溜溜回了大库，秦川知道以后，笑得上气不接下气，把两个人笑的谁都不好意思放声，耷拉着脑袋，推着粪车干活去了。
至此，二人短暂的大管事生涯结束了。
这天下午，唐枭和陈卫熊用马车拉了些大白菜、土豆和冻猪肉，去江畔壹号院看望了魏大胡子的遗孀。
似乎在一夜之间，魏敏敏和魏杰都长大了，端茶倒水后，默默坐在了母亲身边。
唐枭安慰道：“嫂子，您别急，我们肯定会把魏大哥遗体要出来，给他一个体体面面的葬礼！”
魏大胡子的老婆叫魏郭氏，出嫁前的名字叫郭妮。
她红着眼睛吩咐儿女：“给唐叔和陈叔磕头！”
郭妮不识字，但每天都会打发儿子去买报纸，读给她听。
今天早上，儿子回来说高记的唐老板被日本人抓走了，关到后半夜才放出来，郭妮知道肯定要花很多的钱，这件事对于人家来说，真是无妄之灾！
魏杰和魏敏敏连忙跪下，开始磕头。
唐枭吓了一跳，赶快过去把两个孩子扯了起来。
他今年才23岁，比两个孩子大不了多少，这声叔叔把他都叫老了。
郭妮也跪了下来，哽咽道：“唐老板，我一个妇道人家，这辈子无以为报，敏敏和小杰将来要是有了出息，一定会报答您的……”
“嫂子，您快起来，我不用什么报答，快起来！”唐枭慌了神儿，又不好意思动手去扶，连忙对魏杰说：“快，快扶你妈起来！”
安抚好这娘儿仨，两个人才离开。
郭妮带着两个孩子没远送，大门都没出，回到宽敞的大客厅，她让两个孩子站好，随后坐在了宽大的欧式真皮沙发上说：“娘今天的话，不是客气，你们明白吗？”
“娘，我明白！”魏杰用力点了点头。
魏敏敏眼泪又流了下来：“娘，我也明白。”
郭妮正色道：“明白就好，要记在心里！你爹和你娘都没文化，大字不识一个，所以才会供着你们去上学，想让你们有出息……”
两个人都看着母亲。
“你爹走了，我也不想再留在哈尔滨了，等处理完他的丧事，咱们就搬家！”
两个孩子都是一怔，魏杰忙问：“娘，咱去哪儿呀？”
郭妮有些茫然，摇了摇头：“不知道，找个谁都不认识咱们的地方，你俩好好念书……”
魏杰和魏敏敏对视了一眼，两个人都不想走，可又不敢反驳母亲。
离开江畔1号院后，陈卫熊带着光头老六去了高记伍局，孙迷糊才过去做管事，还要跟一段时间才行。
唐枭带着赵木、小刀和吴铁牛回了高记壹局。
门前停着辆马车，看工艺相当不错，三个人好奇地看了好几眼。
刚进院子，猴子从门房里出来说：“唐爷，新世界饭店的朱文泰朱老板找您！”
唐枭一怔，原来马车是他的，他来找自己做什么？
随后一拍脑袋，想起来了，秋天高记壹局重新开业的时候，这位朱老板过来捧场，临走时说过段时间想请自己帮个忙。
“人呢？”他问。
猴子说：“进厅里了，说正好没事儿，一边等您一边玩几把。”
唐枭让赵木他们去休息，一个人进了赌厅。
挑开棉门帘，热浪夹杂着汗味和烟叶的味道，今晚赌客不少，赌牌九的台子前围满了人。
远远就听到了宝官老刘的声音：“朱老板，不好意思了！”
人群轰然，纷纷摇头叹息。
唐枭这才把老刘想了起来，赵木说过，那次郭明扬父亲他们抬着棺材来闹那次，要不是这老刘飞出了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