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大茶壶困得眼睛都长了,说迷糊这小子一点儿都不他妈迷糊,以后交给他放心了!
唐枭没提朱文泰的事情,既然答应了人家,还是别说了,等有朝一日拿到新世界的股份,那时候也能嘚瑟几天,馋馋这货。
他关心的是放印子钱,以前伍局和玖局太黑,收回来以后,这方面一定要收敛一些。
陈卫熊说:“和迷糊商量过了,和壹局这边一样,日息三厘,年利率最高就是百分之二百。”
“行,差不多就行了,真逼得人倾家荡产,咱也没什么好名声!”唐枭说。
“这些人哪,不值得可怜!”
“对了,这边的土见底儿了,我想把房间改成茶室,你觉得怎么样?”
陈卫熊一怔:“为啥呀?”
唐枭没吭声。
这年头,只要上一点儿规模的宝局,都专有一个房间抽大烟,倒不是指望这个盈利,主要是伺候那些上瘾的赌徒抽两口,避免跑回家不来了。
虽说不指望它盈利,但毕竟也有一两倍的利润。
陈卫熊知道他反感这个,叹了口气说:“行吧,等那两家消耗完了,以后也不进了!”
说完,他开始脱衣服,往外赶人:“去去去,我要睡觉,困死了!”
唐枭赖着不走,笑嘻嘻地岔开了话题:“夜个儿新世界饭店的朱文泰来了,说能帮忙去找找日本人,早点儿给咱们解封。”
“他?”陈卫熊有些惊讶,钻进了被窝,嘟囔道:“有事儿求咱们吧?”
唐枭连忙说:“没事儿,应该是路过,进来玩了一会儿牌九,输了一百多块大洋。”
“不对,他想玩肯定去青帮的场子!另外,就他那个脑子能输钱?这不就是变相送点儿小钱嘛,你小心点儿,我觉得他没憋好屁!”
“不能吧,我感觉他人不错呀,高大哥的葬礼,包括这边开业,人家可都来了!”
“能一样吗?”
“有啥不一样的?”
“那些场合能来,其中有一个非常重要的原因,就是要让人看看他人不忘本,够讲究!明白吗?”
唐枭琢磨了一下,确实是这个道理,就像宫福老太监去世,第一天确实来了很多人。
可到了下葬那天,一个外人都看不到了。
“那就不知道了,反正他没说啥……”唐枭还没等解释完,陈大茶壶的呼噜声已经起来了。
下午。
小刀跑到后院,眉开眼笑:“哥,戏园后巷一楼茶馆打发来了个小伙计,说咱二楼门上的封条撕下来了……”
西屋的陈卫熊被吵醒了,爬起来喊:“快、快去看看!”
唐枭带着赵木、小刀和吴铁牛去的,跑上二楼,封条果然不见了,茶馆的人说,先前来了两个日本大兵撕掉的。
四个人又连忙去了位于新市街的派遣司令部,很快就把魏大胡子的遗体要了出来。
很明显,遗体应该是扔在库房里了,冻得邦邦硬不说,几根手指头都被老鼠啃没了,看着十分难受。
赵木眼睛都红了,看着大楼上悬挂的膏药旗,说话都在打颤:“送哪儿?”
唐枭想了想,说:“送回他自己家吧!”
谁都不会想到,拖拖拉拉这么久,破局的竟然是朱文泰,而且一分钱都没花。
接下了有的忙,高记玖局可以营业了,还要收拾收拾,唐枭把小刀留了下来,让他去把玖局的宝官和看场子的都喊回来。
魏大胡子的葬礼要办,冬天无法深埋,只能先浅葬,开春再折腾一次。
陈卫熊去了江畔壹号院,把魏大胡子的遗孀和儿女接了回来,唐枭带着赵木去挑的棺椁,当天夜里,肃穆的灵堂就搭建了起来。
半夜,四区警署署长张清知道以后,也赶了过来。
连续两天,好多人听说以后都来祭奠,多数是街坊四邻,还有高记下面的所有员工。
朱文泰也来了,送了花圈,这让陈卫熊更加狐疑,尤其看到他和唐枭聚在一起嘀嘀咕咕,更觉得这俩人有事儿,可唐枭不说,他也就没再问。
下葬这天,突降大雪,很快哈尔滨城已是素白。
魏大胡子的石碑是唐枭和赵木亲手立的,上面刻着:义士魏大河千古!
这边烧着纸,哭声震天,唐枭拔枪向天,打出了所有子弹,送了魏大胡子一程。
处理完丧事,当天晚上,魏大胡子的遗孀郭妮带着儿女,在家里做了一桌子菜,请唐枭和陈卫熊吃饭。
听说他们要离开哈尔滨,两个人都有些意外,转念又想,或许这对两个孩子来说也是件好事情,就没再多劝。
郭妮把江畔壹号院的那串钥匙给了唐枭,说已经打扫干净了。
这是个外柔内刚的女人,说走就走,毫不拖泥带水。
一天后的上午,按照约定的时间,唐枭驾着马车接上了这娘仨,送到了火车站。
下车后,郭妮把唐枭准备好的钱留在了车上,说:“唐爷,心意领了,他爹这些年明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