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大茶壶挨个人都见过了，所以才会把过程讲清楚。
他也闹心，如果三个人咬死不承认，还好斡旋，这么一弄就复杂了，再加上今天各大报纸都在报道这起命案，想要翻案太难了！
警察局那边，唐枭出面比自己强，所以才会打电话让他赶回来。
唐枭有些发懵，因为关于王大亮家门前的这场混乱，陈卫熊讲得不是很清楚。
其实也不怪陈大茶壶，出事以后，他就去找了张清，给第二警署署长拿了钱，见面时没其他人在场，所以关于是谁开的枪，三个人交待的还算明白。
可黑暗中那场搏斗，丁大虎姐俩和乔大抹子谁也没说清楚。
别说是他们，就算是王大亮、王五和刘结巴这仨死鬼活过来，也说不明白。
来到宏仁医院，丁大虎正趴在床上啃馒头，见到唐枭眼泪就下来了。
唐枭没好气道：“你还能吃得下饭？”
“没吃饭，这是我娘送来的馒头……”
陈卫熊很无奈，这老太太心真大，竟然还蒸了馒头，而且还是白面的，这么过日子，大虎那点儿工钱可不够她嚯嚯的。
他没好气道：“你少说两句吧！”
丁大虎闭上了嘴。
“伤怎么样？”唐枭问。
丁大虎掐着半个馒头不说话，眼神直往陈卫熊脸上瞟。
唐枭喊了起来：“说话呀！”
丁大虎歪着脑袋还是不吭声，陈卫熊无奈了，“问你就说！”
“哦，”丁大虎这才张嘴：“没啥大事儿，就是拉屎的时候，贼疼……”
唐枭又好气又好笑，叮嘱他说：“记住了，接下来无论谁来问你，你就说王大亮是王五和刘结巴打死的……”
“那他俩又是怎么死的呢？”丁大虎不解。
“为了钱，自相残杀不行吗？”
“他们没枪啊！”
唐枭嗓门就大了：“不能抢你俩的枪吗？”
丁大虎连忙摇脑袋：“不行，绝对不能让他俩抢走！”
“你他妈……”唐枭手就扬了起来，真想抽他这榆木脑袋几下，叹了口气又放下了，耐下心来说：“就说他俩抢了你和大抹子的枪，先杀了王大亮，又相互开枪射杀，明白了吗？”
“明白了！”
“真明白了？”
“真明白了！”
“你重复一遍！”唐枭还不放心。
丁大虎只好重复了一遍，别说，记性还挺好，一个字都没差。
“老实养伤吧！”唐枭说完就带人往外走，他怕自己再待下去就得动手削他。
走廊里，他让陈卫熊再去趟警署，叮嘱大抹子他俩把口供改了，他去警察局找林元魁。
办公室里，林元魁先是训斥了唐枭一顿，他也挠头，说你这都是些什么手下，没长脑子吗？
唐枭真想说，脑子肯定长了，只不过脑仁儿小了点儿。
他把丁大霞被卖的事情说了一遍，又解释说：“三个人中，丁大磊和丁大霞是亲姐弟，虽说脑子少根弦儿，可也是不想让对方有事儿，才把责任揽在了自己身上。乔有德和丁大磊是发小，想维护他们姐弟才这么干……大哥，念在他们一片赤诚，也确实是被逼成了这样，看看能不能救他们一命，多少钱您说个数，老弟一个‘不’字都不会说！”
听他说完，林元魁也有些触动，这年头还有这样的情谊，确实难得。
事情其实不难办，可自己不能拿权力压人，搭这个人情。
人既然已经都死了，也没什么家属苦主来闹，只要钱使到位了，就是你好我好大家好的事，都会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他想了想说：“这钱我不碰，给你个名单，你挨个送出去，都答对乐呵了，没几天就放出来了！”
“没问题！”唐枭松了口气，能用钱摆平的事情，就不算事情。
林元魁拿起笔，歪歪扭扭在纸上写了五个人的名字，随后递给了他：“口供串好了？”
“放心，这个没问题！”唐枭接到手里又问：“一人多少合适？”
“看着拿，别低于两千就行，少了还不如不拿！”
“明白了，谢谢大哥！”
出了办公室，唐枭才仔细看名单。
这里面的人，是现如今哈尔滨中国军政方面的最高领导。
只有一个人他没见过：滨江县代理知事邓东山。
有三位是老熟人：
警察局副局长甄有前，两个人在高力士的葬礼上见过。
中东铁路公司督办公署署长章长江，则是在宫福老太监葬礼上认识的，彼此还算脸熟。
滨江道市政管理局局长宋文柏，这位就不用说了，唐枭一口一个大哥，相处得比林元魁还亲近。
最后一位：
中东铁路护路军总司令部副司令韩学民！
看到这个名字，唐枭眼睛就眯了起来，真他娘的是冤家路窄！
五个人里面，中东铁路公司督办公署权力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