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回子浑身剧震,脸瞬间变得惨白!
“黄”字?
‘金’光太重?
荣华富贵压死人?
这……这分明是在暗指黄金荣!
他怎么知道的?
白回子惊恐地看着看相先生,又看看旁边一脸‘茫然’的金佑森
金佑森一脸惊讶:“你这牛鼻子,侬讲啥?啥‘黄’啊‘金’啊的?”
老道士一甩拂尘:“天机不可泄露!这位先生,听老道一句劝,苦海无边,回头是岸!”
说完,一脸的意味深长
白回子僵在原地,如遭雷击,冷汗瞬间湿透了褂子
恐惧像冰冷的毒蛇,缠绕住他的心脏
连一个街边的看相老道都知道了?难道自己的行踪暴露了?唐阎王的人追到上海了?
他猛地看向金佑森,眼神中满是惊疑和凶狠
金佑森一脸的无辜和关切:“七爷?七爷?!您怎么了?那老道士胡说八道,您别往心里去啊!走走走,咱再去那边问问!”
他拉着失魂落魄的白回子要走,却被老道士叫住了
“这位小兄弟,且慢?”
“说的都是些啥?”金佑森不耐烦道:“要钱?没有!”
“和钱没关系,这是贫道的徒弟赤须子,你二人有缘,相互认识一下吧!”
金佑森奇怪,没这出戏呀,钱昨天下午已经给过了,怎么还加戏呢?
小道士侧身一步,像模像样地做了个稽首:
“无量天尊,小道赤须子,见过善人……”
“好好好!”金佑森应付了一句,又盯了他两眼,随后扯着白回子就走了
人走远了,小道士赤须子好奇道:“师父,没这儿一出啊?”
老道士哈哈一笑:“天命结缘,同契金石;星霜百转,道心长明……”
赤须子摇了摇头:“不懂!”
“不懂,就相忘于江湖”
“既然要忘,又何必认识?”
“不识,何来忘?”
“师父狡辩!”
老道士哈哈大笑:“走吧,去趟广州城!”
“干啥?”赤须子好奇
“春风化雨绿意浓,有位小友蹉跎一年,该去上学了,咱去瞅瞅!”
“你欠他的呀?!”赤须子撇了撇嘴,迈步就走
“臭小子,”老道士急了,“拉着我点儿呀!”
“……”
白回子被金佑森拉着,机械地往前走,脑子里一片混乱:暴露了!肯定暴露了!怎么办?
他心乱如麻,恐惧和求生的本能激烈交战
他强压下恐惧,挤出比哭还难看的笑容:“没……没事!老豆,咱……咱继续找,肯定能找到!”
金佑森看着他那副色厉内荏的样子,更加好笑
被看相先生一番惊吓后,白回子如同惊弓之鸟,看谁都像是唐阎王派来的人
他想撤了,闹翻了才好离开
于是来到一个僻静的弄堂后,他对着金佑森低吼起来,眼神里充满了怀疑和不耐烦
“老豆,这都几天了?一点眉目都没有!你到底行不行?”
金佑森脸上的笑容淡了几分,大眼睛里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冷光
他慢悠悠地掏出一包烟,自己叼上一根,划着火柴点燃,深吸了一口,烟雾缭绕中,看着白回子那张因焦虑和恐惧而扭曲的胖脸
“白七爷,”金佑森的声音依旧带着京片子的腔调,但少了几分之前的轻佻,多了点玩味,“您到底要找谁?真是那个做工的‘黄富贵’?您这气势,可不像找穷亲戚,倒像是……找债主,或者找靠山?”
白回子心里一凛,知道自己刚才失态了
他强压怒火,挤出笑容,开始打悲情牌:“老豆说笑了!我这不是着急嘛!老家……老家还有人等着我信儿呢!人命关天啊!”
接着又说:“要不要不算了,您也去忙吧,我自己慢慢找……”
金佑森弹了弹烟灰,忽然凑近一步,声音压得极低,带着一种洞悉一切的了然:“白七爷,咱明人不说暗话那老道的话,明显点出了一个人的名字……除了法租界那位黄老板黄金荣,还能有谁?”
“轰!”
白回子只觉得脑袋里一声炸响,浑身的血都冲到了头顶!
他下意识地后退一步,右手猛地摸向腰间,可那里空空如也,他早已经不是那个大龙头了
白回子惊恐万状地看着他,像见了鬼:“你……你到底是什么人?!”
之前的伪装彻底撕破,东北口音里带着浓重的杀意
金佑森看着他如临大敌的样子,反而轻松地笑了,露出一口白牙:“我?我就是个爱看热闹、爱交朋友的老豆啊!白爷,哦不,该叫您……白大龙头?哈尔滨青帮的白回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