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小小:“一个小时,我记下数据,今天的治疗结束。”
王小小看到贺瑾已经坐在轮椅上睡着了,她要记数据,她也躺在赵华红的炕上,说:“疼就叫我,一个小时后必须叫我,你想不好,就忍着不叫我。”
时间到了,赵华红脸色惨白,唇已经要破,血都流着血。
陈静站在一旁,手指死死绞着围裙边,指节泛白。
当王小小脱下袜子那一瞬,她猛地倒抽一口。
赵华红的脚像是被刑具折磨过:小脚趾外侧磨出铜钱大的水泡,泛着黄浊的浆液;脚踝骨凸处红肿发亮,像要撑破皮肤;足弓处一片青紫,血管在皮下爆成蛛网般的淤痕。
王小小面无表情地拧开酒精瓶,棉球刚触到伤口,赵华红小腿肌肉就剧烈抽搐起来。
陈静再也忍不住,一把抓过女儿的手,那手心里全是半月形的指甲印,深深嵌进掌纹。
赵华红声音嘶哑,“娘别哭,狼皮底的这只脚不痛”
她试图抬腿展示,却被王小小按住膝盖。
“小瑾记录,右脚比左脚少破三处。"王小小蘸着药酒的棉签划过对比图:
“呢大衣袜脚:5处破皮、3个水泡
狼皮袜脚:2处压痕、1处擦伤”
酒精顺着足弓沟壑流淌,混着血丝在炕席上洇出淡红的轨迹。
王小小突然加重按摩力道,赵华红猛地仰头,喉间溢出半声哽咽又生生咽下。
王小小拇指摁进足底涌泉穴,“疼就喊出来,这里通肾经,喊出来瘀血散得快。”
陈静突然扑到炕沿,把女儿汗湿的头按在自己肩上:“别学你爹,你现在可以喊出来!喊啊!”
赵华红的脸埋在母亲肩头,发出一声像受伤野兽般的呜咽。
王小小按摩好:“小华姐,做好准备,明天两个小时。”
王小小站了起来,贺瑾已经拿起医药箱。
走出赵家,
“姐,小华姐,要穿自制踝足矫形器多久?”
王小小:“一辈子,她要永远经历2处压痕、1处擦伤,让这些伤起水泡挑掉,变成厚厚的茧,让茧抵抗疼痛。”
王小小两人又去县里浪了。
九月份是退役种羊和病弱羊减羊毛特殊情况,她骑着车,来到县国营畜牧场。
剪羊毛是个技术活,不是每一个人都能做的,她去看看招不招人。
场门口贴着张红纸告示:招剪毛工,日结工分,管午饭。
王小小眯眼看了看,拍拍贺瑾:“走,干活去。”
贺瑾撇撇嘴:“姐,我又不会剪羊毛。”
王小小从兜里摸出把剪刀,在指间转了个花:“我会就行。你负责套话,羊毛才是重点,每个县供牧场都一样,外毛留着自己卖,不要票,优先供应牧场工人。”
剪羊毛的场地在畜牧场后院,一百多只绵羊被圈在木栏里,咩咩叫着,毛蓬得像个移动的棉花包。
场长是个黑脸汉子,正蹲在树荫下抽烟,见王小小过来,抬了抬眼皮:“丫头,会剪毛?”
王小小没说话,直接走到羊栏边,挑了只最壮的羊,单手按住羊脖子,另一手抄起剪刀,"咔嚓咔嚓"几下,羊毛就像剥开的玉米皮,整片整片地往下掉。
场长眼睛一亮:“手法不错!哪儿学的?”
王小小手上不停:“老家县里的牧场每到四月份就去剪羊毛,从小剪到大。”
她剪得又快又干净,羊毛整张剥落,羊皮上连个血点都没有。
只有一个年轻剪毛工凑过来看,啧啧称奇:“这丫头手稳,比我强!”
王小小剪完一只,拍拍羊屁股放它走,转头问场长:“工分怎么算?”
场长竖起三根手指:“一只羊三分工,管午饭,干得好月底多给五斤粮票。”
王小小摇头:“工分不要,羊毛边角料给我就行。”
厂长一愣:“你要羊毛干啥?”
王小小面不改色:“家里老人风湿,想絮个羊毛褥子,这个月我都来。”
厂长琢磨了下,羊毛边角料本来也是当废料处理,便点头:“成!剪够二十只,给你一筐碎毛”
王小小嘴角微翘:“再加十只,给我整张好毛。”
厂长乐了:“丫头挺会讨价还价!行,干得好就给你!但是只能今天,以后不能有。”
另一边,贺瑾溜达到畜牧场的仓库边,看见个老头正蹲在门口补麻袋。
他凑过去,从兜里掏出块水果糖递过去:“大爷,吃糖不?”
老头瞅他一眼,接过糖含在嘴里:“小娃娃哪家的?跑这儿干啥?”
贺瑾蹲他旁边,装模作样叹气:“我姐非来剪羊毛,说能给家里省床褥子钱。可这点羊毛哪够啊……”
老头嗤笑:“碎毛絮褥子?那得攒到猴年马月!”
贺瑾眼睛一亮:“那咋整?我奶腿疼,就想要个羊毛褥子。”
老头左右看看,压低声音:“你真想要?场里月底要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