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不加理会。
又过一阵,守城军士来报,言说朱广从骑已经在拔营。左右又劝,公孙瓒仍旧不为所动。
直到听说朱广已经带着人马西去时,他才有些犹豫。
“伯珪公,朱广少年意气,颇有名声。他若真怀忿而去,在太尉面前恐怕要进谗言。实在没有必要为些许小事而徒惹事端,还是追回来吧。”一名新进下属,并州太原人关靖劝道。
公孙瓒眉头拧了好一阵,才舒展开来,环顾堂上众人,最后道:“王门,你带人,追他回来。”
那叫王门的军官起身应命,请示道:“倘若追上,朱从事问时,小人如何回答?”
公孙瓒冷笑一声,并不说话。关靖见状,对王门使了个眼色,后者不敢再聒噪,急出门而去。
引了数十骑,一直追出五十多里,才远远望见前方一支马队疾速而行。暗道,这分明是真要回去,可不是作作样子。
全速撵上,手下骑士都放声大呼:“朱武猛慢行!”
又抢出七八里地,前头才放慢了速度,逐渐停了下来。王门气喘吁吁地赶上前去,见其人马雄壮,不敢造次。望定了那穿便装的青年,在马背上揖手道:“可是朱从事?”
“你是何人?为何追赶?”
“小人王门,奉骑都尉之命,请从事回去。”
“不是巡查边界去了么?这么巧?我一走,他就回来了?”
王门面有惭色,只得诺诺连声,好话说迟,这才请得朱广调头。
另一头,公孙瓒见王门久去不回,心下正生疑时,外头报称,朱广到了。稍稍放心,便叫请进来。
“慢!伯珪公,还是亲自去迎吧?毕竟,这是太尉的使者。”
“不必,我与朱广是旧识,请进来。”
那堂上文武,有些见过朱广,更多的人是只闻其名,不见其人,遂都引颈已待。不一阵,但见三人昂然而入。当先一个,身长近八尺,孔武有力,仪表堂堂。便是身后两名着戎装,带器械的亲随,也有威仪。
朱广上了堂,目不斜视,只盯着公孙瓒道:“伯珪公,别来无恙否?”
公孙瓒听他如此称呼,怔了一怔,随即笑道:“朱贤弟,何必如此客套?快坐。”
当时那堂上根本没有朱广的位置,还是那最上首一名文官让出了座。
等他坐定以后,公孙瓒笑道:“我听说因着贤弟的功劳,朝廷再拜议郎,因何不去?在洛阳为官,可比在这穷山恶水舒坦,以贤弟之才,几年后,专城而居也不是难事。”
“伯珪公抬举。”朱广轻笑一声。“在下何德何能,敢作此妄想?倒是朱广来右北平几天,见各处都在修缮城防,明公才是专城居啊。”
此话一出,那堂上文武都变了脸色。
公孙瓒却好似没听出对方言下之意,还笑道:“哪里,右北平历遭兵祸,城墙也是年久失修,我既驻兵于此,哪能不闻不问?”
朱广也没料到他如此坦然,见他谈笑自如,神采飞扬,问道:“之前太尉召伯珪公往广阳,公称疾不往,今视之,想是痊愈了?”
白马公孙仍旧面不改色:“啊,有劳过问,已然是好了。”
这是整个一油盐不进,莫说自己,连刘虞他也没有放在眼里啊。若这时候,当着他麾下文武的面说事,只能是自己找不自在。思之再三,朱广笑道:“那就好,太尉也是牵挂着明公的病情,因此着我来探视。”
公孙瓒显然是不信的:“怎么?太尉遣贤弟来,就是探望于我?”
“要不然呢?”朱广反问道。
对方一时无言以对,堂上气氛倒有些僵了,那关靖见状,赔笑道:“朱武武猛,听说太原界休贾子厚,正是从事的亲娘舅?”
“足下是?”
“在下太原人,关靖。”
“哦,原来如此。不知先生家中可安好?”
关靖一时愣了,什么意思?我不过随便攀谈,你怎么问我家中可安好?
见他一副迷惑的模样,朱广道:“难道先生不知匈奴已反?正寇西河太原?还有白波贼起,河东太原都遭侵扰?”
关靖神情大变,再说不出话来。
公孙瓒见他冷面相对,难以亲近,不复当初在蓟县相见时的热络。心中也是不悦,但想到这场合,又思及他的手段名声,只得忍住。
“贤弟,你我许久不见,难得来一趟,不要急着回去。晚上,我在这官邸设宴,替贤弟你接风洗尘。其他的事,我们,慢慢再说。”
辞了公孙瓚回到馆驿,朱广就告诉高顺赵云,明天准备回去。
“公孙瓒托大,不止是从事,恐怕连太尉也没有放在眼里。”
朱广见素来不喜欢背后说人的高顺也这般讲,笑道:“你也看出来了?”
“右北平太守被杀后,位置一直空悬,他居于太守官邸,又发民夫修缮城池,其志,不小。”
这也是朱广疑惑的地方。历史上,公孙瓒虽然蔑视刘虞,最后发展到你死我活的地步。但那是发生在朝廷大乱,地方割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