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就是朱广喜欢他的地方,齐士安虽然有时候给人感觉不靠谱,但到底,他还是一个重情重义的人。
“行,如果确实让我去,我不会推托。太尉到底收留我一场,怎么着也应该报答他。”
齐周眼一瞪:“你这话,什么意思?”
“这趟出去,看得多,听得多,想得也多。或许,我并不适合在太尉幕府从事。”
此话惊得齐周半晌没回过神来:“你是说?你打算,走人?”
朱广遂将此次出游,探访到的消息合盘托出,最后道:“我打算去讨黑山贼,或者剿青徐黄巾,你有什么要说的?”
他两个平日里虽然嬉笑惯了,但以齐周对朱广的了解,他不会拿这种事情开玩笑。既然说出了口,就说明,他在这里已经没有什么念想了。
“你的想法,我能理解。但我还是好奇,你也不是轻则言退的人啊?怎么就因为太尉让你歇一阵,就……”
朱广当然不可能告诉他自己预知历史,晓得刘太尉会是个什么样的下场。思量片刻,道:“那日我们在城外马车上喝酒,说的话,兄长忘了?”
齐周默然。
其实,在朱广被“停职”以后,他就公开表达不满,甚至也面对面地跟刘虞顶了一回。可太尉性情固执,决定了的事,断不会更改。搞得他也有些灰心丧气,但还没到朱广这种要离开的地步。
“我得承认,你比我果决。”良久,齐周点头道。“但我不赞同你离开幽州。”
“为什么?”
“你虽然做过一任县尉,而且两拜议郎,但你都辞了。现在,你只是幽州从事。如果现在离开幽州,离开刘太尉,不管你投到哪处,难道要重新开始么?只有留在幽州,你才会有更好的发展,在这里,你有名望,有地位,有人脉。”至此处,吸口气。“说句不当说的,真有一天,幽州乱了,说不定还得靠你登高一呼,塞内塞外,你的朋友可不少。”
朱广不作声。
齐周看他许久,压低声音道:“我与你相识数载,连妹妹都要嫁给你了,我还不了解你?先收敛锋芒,作韬晦之计,以待时变吧。”
朱广明知故问:“时变?”
“你又跟我装!”齐周怒了。“难道你不认为刘太尉是在养虎为患?”
“你是在说你师兄?”
“不止!”齐周答得干脆。“刘太尉确是忠厚长者,仁义无双。但他以怀柔姿态安抚胡人,在一段时期以内,可以收到很好的成效。但终究不是长久之划。我问你,鲜卑同意和解,仅仅是因为刘太尉的威望么?还是因为鲜卑王跟你的私交?”
“自然是因为内讧。”
“这就是了。乌丸人也是一样,丘力居敢从二张举逆,就说明他已然起了歹意。之所以倒戈,一是因为太尉威名,主要的,还是因为乌丸人对大汉的畏惧还在。一旦乌丸人发现大汉不是从前那个大汉了,而太尉又不重视军事,到时候万一几郡乌丸串联起来,怎么办?这是其一。其二,我师兄太刚,刘太尉太柔,一个是火,一个是水,他们不可能相容。”
朱广想了一阵,试探着问道:“所以,你是想让我隐忍不发,等到他们水火不容的时候,选边站?”
齐周真怒了。
看着那吃人的眼神,朱广收拾起玩笑:“兄长的意思,我明白。”
“好好考虑吧,留在幽州才是你的出路,别想没用的。”齐周提醒道。
送走齐周以后,朱广深深地感觉到了作为穿越者的孤独。齐士安的话都是真知灼见,可他哪里知道今后历史的走向?你让我等水火不容,可历史上,公孙瓒与刘虞起刀兵,那都什么时候的事了?
虽然自己不知道具体时间,但好像公孙瓒和袁绍交战时,刘虞都还在吧?那时候袁绍已经控制了冀州,幽州拿什么跟人家拼?
中午时,见母亲咳得厉害,朱广忙去请了郎中来。结果一回家,就发现那院里站着两个妇人一个男人,冻得都快不行了。
那男人朱广认识,就是昨天替自己未婚妻赶车的车夫。一问他才晓得,是齐周打发他们来朱家的。除了三个仆人之外,齐周还送来了一车炭。
朱广能娶到齐棠,旁的不说,至少物质上,算是捡了大便宜。不过齐士安也真是,你光送两个粗使妇仆来,怎么不贴个水灵的小丫头?
郎中替贾氏诊断,说只是染了风寒,没有大碍,捡两副药吃了就行。
朱广也没太在意,伤风感冒谁也难免,而且不是什么大毛病。体质好的人甚至根本不用吃药。比如胖子陈忠,背他回来的时候要死要活的,转天就活蹦乱跳。
再加上他最近要考虑的事情很多,母亲跟前又有仆妇照顾,也就没管那么多了。
可过了两天,贾氏的病情非但不见好转,反而越发沉重了。躺在榻上根本下不来,甚至发起了高烧。这把朱广吓得不轻,赶紧又把郎中请来,可那厮诊断之后开出来的药,朱广特意留心,跟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