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月上旬,诏尊刘虞“皇叔”,赐赞拜不名,入朝不趋,剑履上殿,大将军坚辞。
中旬,黑山贼犯常山,其中一支劫掠真定,该县百姓据守城墙,激战中,贼首孙轻于百步外被一箭射中面门,后来县长寻找射手以便请功,乃知是本县赵姓壮士。
一月十五,黑山贼犯中山,据说是张飞燕亲自领军,太守不能挡,弃城逃往邺城诣行在。言称郡中豪强与张燕颇多龌蹉,暗里交结。
刘虞一看这么下去不是办法,虽说贼人没有犯行在,但明火执仗的在天子眼皮底子劫掠,朝廷颜面何在?
这个张飞燕嚣张至此,他莫不是忘了当年在范阳的旧事?子昂这几年没顾得上他,这都快上房揭瓦了。
本来,朱广就是靠剿匪起的家,要收拾张飞燕派他去最合适不过了。但朱三现在是朝廷的左将军,等北方军队集结完毕,十有**是要派他带队的。
有鉴于此,刘虞找朱三商量。你看大臣们多半都栽在董贼手里了,现在邺城行朝能带兵的也没几个,让谁去收拾张燕?
朱将军二话不说,推荐了自己的部将张辽,外加一个徐晃。
张文远是个将种,这些年追随他南征北战,已经表现出一个优秀将领应该具备的素质。而徐晃原本是白波贼,白波出自黑山,他了解情况。
刘虞从其言,以奋威校尉张辽率领马军八百,步军六千,会同徐公明前往镇压。
有道是名将出马,一个顶仨,更何况是历史上的曹魏五子良将之二?那黑山贼历来是仗着人多势众,这回张徐二将带六千余步骑,刚进中山,就撞上一支在汉昌县劫掠的贼兵。三两下解决掉,根本不费事,继续扑往中山郡治所在的卢奴县。
当时占据卢奴以及周边的黑山贼有两万多人,大概以为来的是冀州兵,居然出城迎战,且还抢先发动进攻。
徐晃自告奋勇为前军,列严阵顶住了贼兵潮水般的冲击。张辽自引轻骑,迂回侧击贼阵薄弱处,一击而溃!贼兵窜逃,他又提精骑急追,终于在中山郡和常山郡交界处的泒水河给他追上,一通骑马与砍杀,推进河里淹死的难以计数。
在泒水西岸,常山境内的张飞燕收到消息,二话不说,掉头就走。引部众退入了黑山,一面遣人打听来的是谁。
这一日,在中山无极县署大门前,士兵们正在把囚徒往囚车里装。以前卢植和董卓他们犯事的时候,也是用囚车拉回洛阳。但人家是高官,一人一车。到了这儿,就跟装牲口似的,全往笼子塞。
一辆马车,跑得挺急,奔到县署前生生拉住。坐车辕上一个衣着整洁,五十开外的老者跳下来,朝那囚车里打量许久,突然脸色一变,直接就往县署里去。
那些把守的公差们好似认得他,并不阻拦。
一路来到后堂,这才通报一声。到了堂上,见过无极县长,焦急地说道:“这回可得请县长帮忙救命!”
无极长一听这话,放下手里的公文,招手道:“怎么了这是?你别急,慢慢说,救什么命?”
“也是晦气。”那老者一脸苦想。“不知道是得罪了什么人,我们夫人的侄儿被人告发,说是暗通黑山贼。前天晚上,县里的捕吏带着官军破门而入,二话不说拖了就走!”
黑山贼三字一入耳,无极长皱起了眉头,并不言语。
那老者见状,再三央求道:“无论如何请县长帮帮忙,我们夫人极为疼爱这个侄子,今天一早收到消息,说是送到无极来了,当时就犯了病!已经驰书去召少主人回来!”
无极长看他一眼,知道他的用意。这家的大公子,早些年举了孝廉,后来还被征辟为大将军幕府掾,现在是曲梁县长,就在河北。
徐徐起身,心下犯难。这家在中山也算是累世簪缨的名门,家里两个儿子都举了孝廉,若是不帮,以后见了面怎么好说话?可问题是……
“实话告诉你吧,这忙,我是想帮也帮不上。”
“这,这是为何?”
“你知道这回统兵来剿贼的是谁么?”
“小人实不知。”
“左将军朱广麾下的校尉。我们的府君已经跑到邺城去了,现在中山就是这位奋威校尉张辽说了算。人如果还没到官军手里,我或许还能想想办法,但现在……除非你们有门路可以通到这位张校尉。”
老者听了,暗暗叫苦。虽说主人家里世代冠冕,祖先还作过太保这样的高官,但到上一代就不怎么行了,老主人去世前,只是个县令。两位公子,一个是县长,另一个还没着落,哪有多少门路可走?
拜辞县长出来,见牛已经拉着囚车出发了,那车里有一面容憔悴,衣巾不整的年轻人突然发现了他,抓着笼子恨不得把头挤出来:“求姑母表兄救我!我是冤枉的!”
“我们也是冤枉的!”车上的囚犯异口同声。立时招来一顿喝骂枪棒。
老者急得直跺脚,快步到那马车边上道:“县长说了,带兵剿贼的是一位叫张辽的校尉,他也帮不上忙。这可怎么好?”
车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