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术拿足了架势:“在旁人急着抢功的时候,袁某却心系着太后安危。也算苍天有眼,太后安危无恙,如今正在南军军营。诸公,要让太后等你们吃完饭么?”
汉光熹二年,公元一九零年,四月,董卓覆亡。
从他在洛阳发动事变,到身首异处,只有短短半年时间,便在南北两军合力一击之下,迅速溃败。与原来的历史相去甚远。
究其原由,就一句话,没有能够把天子和朝廷控制在自己手里。失去了这个优势,哪怕他再遮掩,也就是一个**裸的反贼,不会有人产生认知混乱。再加上其“祸加至尊,虐流百姓”的恶行,自然是天下共讨之,天下共诛之。
而更重要的是,朱广救出天子,行朝迅速建立,不至于让大汉像历史上那样完全失控。有了刘虞这个“龙头”,南北诸军都聚集在他的旗帜下,戮力讨逆。
有此两点,董卓焉能不败?
长安在经过短暂的混乱以后,左将军朱广,右将军袁绍“各自”出榜安民,又“分别”向行朝报捷。
至此,再作一些扫尾工作,等行朝的命令到了,便可班师凯旋。如果,不出“意外”的话。
四月下旬,邺城。
大将军幕府中,刘虞坐于案后,一把将手中书简拍在案上。惊得旁边角落里几个文史骇然失色。
两天前,张飞燕击败了鲜于辅,十万人马进逼邯郸。
邯郸是赵郡治所,赵郡,就在行朝所在的魏郡北部。也就是说,张燕的大军距离行朝,只有不到两百里。眼下,鲜于辅已经收拢残兵退至魏郡北部的梁期县,急求援兵。可是,哪还有什么援兵?卢植带了一万余步骑去堵西进的青州黄巾,行朝就剩下两千步军了!
这个消息一旦发布,所带来的恶劣影响……老太尉不敢再想下去。
不久前,与他同录尚书事的太傅袁隗提出天子暂离邺城,避黑山黄巾之锋芒。但是到现在,他也没有明确表态。
朱广评价自己的老上司是“谦谦君子”,这话倒也没错,刘虞有其独特的人格魅力。但是,所谓君子,是指他有坚持,而不是说他二。
再“君子”,人家从举孝廉开始,也在官场上摸爬滚打几十年了,能看不出来袁隗的用意?袁隗无非就是想借黑山贼和黄巾贼威胁冀州之际,把天子弄南边去。而那里,正是袁家的地头。
所谓等祸乱平定,再回行朝不迟云云,那是骗鬼的。天子只要跨过黄河就别想回来!
而刘虞是行朝领袖,天子走了,你走不走?你只要一过黄河,首先,北四州你还怎么督?其次,在人家地头上,是龙你得盘着,是虎你得卧着,什么大司马大将军,说话恐怕也不作数了。
力不从心,这是刘伯安此刻唯一的感受。
每当这种时候,他就异常地思念朱广。总想着,如果朱子昂在就好了。论文,此子年纪不大,阅历却好似非常丰富,对局势有独到见解;论武,人家挎刀上马所向披靡。
“大将军,幽州从事,齐周田畴到了。”
闻听此言,好似久旱逢甘霖!
刘虞大喜过望,疾声道:“快叫他们进来!”
片刻后,当齐周田畴这两个年轻人意气风发,傲然而入时,刘虞那股欣慰劲就别提了。在第二次坐镇幽州以后,他总有这样的想法,老一辈的时代是不是过去了?虽说自己的幕府中不乏程绪魏攸这样的人,但真正替他出谋划策,冲锋陷阵的,只有朱齐田这样的年轻人,说他们是幽州的中流砥柱也不为过。
“大将军!”齐周田畴长揖不起。
刘虞急忙起身,上前分别执住两位部下的手,一时竟不知语从何起。良久,他才频频点头道:“好,来得正好!快快快,坐坐坐!”
坐定之后,听说齐田二人把家眷抛在了后头,先行一步赶来,刘虞十分高兴。但一想到眼下的困局,立时笑容尽敛。
田畴是幕府中比较能体察刘虞心事的,见状问道:“大将军可是在为黑山贼而忧心?”
“子泰怎么知道?”
“来的路上,我们已经听说黑山贼肆虐赵郡。据说是张飞燕亲自领的军?”
刘虞无言颔首。
齐周闷了一阵,而后道:“看来飞燕是好了伤疤忘了疼。”当年范阳一役,张燕被打得大败而逃,他当时是范阳丞,所以有资格说这话。
“可惜子昂不在,否则,张飞燕敢如此嚣张?”田畴叹道。
“嘿,这话说得。人家就是趁冀州空虚之际兴风作浪。大将军,朱子昂几时回来?”
刘虞愁容满面:“关中之事,已无悬念。但大军要回行朝,恐怕最快也是六月的事了。”
“那,远水救不为了近火。行朝还有多少兵力?”
“两千,步军。”
“太少了,张飞燕可是号称十万。”
田畴此时问道:“冀州已无兵可调?”
刘虞苦笑:“再调,就只能抽空幽州边防了。”
那可不行,就不说防边的重任,公孙瓒这大半年来在右北平动作不断,传言说他的部队扩编了两倍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