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二月的上海寒风凛冽,阮朝阳穿着一件黑色开领毛衣搭配酒红色西装裙,踩着同色系的细高跟鞋。为了这次拍摄,她特意起了个大早,化了个精致的妆容,饱满的红唇在冬日阳光下格外明艳。
"我就说你的五官太圆,需要用细线条勾勒才够女人味。"yui一边帮她整理头发一边说。
"多谢美妆博主的亲自指导。"阮朝阳笑着回应。
"这身搭配也不错,终于不像刚毕业的大学生了。"yui上下打量着她。
"还不是多亏时尚达人推荐的买手店,又实惠又有品位。"
"阮朝阳,你自己数数欠我多少顿饭了?"
"都记着呢,随时恭候yui总召唤。"她俏皮地眨眨眼。
就在这时,林墨突然凑近:"朝阳你脖子怎么了?"
"很显眼吗?"阮朝阳下意识摸了摸脖子,"昨晚喂流浪猫时被抓的,那个小没良心的,吃了我的猫条还挠我。"
"消毒了吗?"
"这么小的伤口"
不等她说完,林墨已经快步走向茶水间,不一会儿拿着医疗包回来了。"快擦一下,不然会留疤的。"他递过碘伏棉签,"你这么白的皮肤,留疤太明显了。"
阮朝阳对着林墨的手机屏幕擦拭伤口,碘伏的棕色在雪白的肌肤上格外醒目。
"这下更显眼了"她懊恼地说。
"不知道的还以为是谁种的草莓呢。"yui促狭地笑着,递给她一个创可贴。
阮朝阳赶紧贴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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庆功宴设在外滩半岛酒店的顶层宴会厅,只有高级顾问以上职级才能出席。阮朝阳留在空荡的办公室,将整理好的报告轻轻放在patty桌上,发现那瓶止痛药还躺在文件旁。
patty最近总是胃痛。
她犹豫了一下,掏出手机:「patty,你的止痛药忘在办公室了,需要我送过去吗?」
回复很快弹出:「好啊朝阳。」
在秘书处熟人的通融下,她顺利进入宴会厅。
水晶吊灯下,程淮舟穿着那晚的黑色礼服,领结一丝不苟地系在修长的颈间。philip和几位合伙人围着他,他正开怀大笑——阮朝阳从未见过他这样毫无保留的开怀笑容,仿佛整个人都在发光。那一刻,他光彩夺目,太耀眼了。
看来他真的很高兴。
她的目光搜寻着patty,最终落在通往露台的玻璃门前。夜风卷起纱帘,隐约传来对话声:
"it'sagoodtiandihadgotbutthat'sit"patty的声音强装冷静,“victor,youdidn'tchananddoiwhereweare,like6yearsagonevereveraskagayanswerwouldbethesa"
阮朝阳下意识后退一步,瞥见那位蓄着络腮胡的德国合伙人victor面色忧伤地转身离去。她向服务员要了条羊绒披肩,再回到露台时,只见patty独自倚着栏杆,肩膀在夜风中微微颤抖。
高跟鞋敲击地面的声响惊动了patty。她转身时,月光照亮了脸上的泪痕。
阮朝阳默默上前,将披肩轻轻搭在她肩上。这个动作仿佛打开了某个闸门,patty突然崩溃般哭出声来。阮朝阳毫不犹豫地抱紧了她。
"你不好奇吗?"patty的声音闷在她的肩头。
"等你想说的时候。"阮朝阳抚着她的后背,羊绒披肩在风中猎猎作响。
patty抬起头,妆容已经花了,眼神却异常清明:"我二十五岁认识victor,现在三十一了。"她望向江对岸的霓虹,"他不可能为我离开欧洲,我也不可能为他放弃这里的事业。"她突然笑了,眼泪却止不住,"没有人能让我放弃我的事业,从来没有。"
阮朝阳在阳台陪了patty十多分钟,直到夜风渐渐吹干她脸上的泪痕。patty重新补好妆容,挺直腰背准备返回宴会厅——那里还有一群合伙人等着与她周旋。
看着patty踩着高跟鞋离去的背影,阮朝阳心头一酸。那个永远雷厉风行的女强人,此刻的背影却显得那么孤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