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安静地在她身边坐下,乖乖吃完酸奶,然后开始不安地环顾四周的草地,眉头微蹙。
"不舒服?"她歪头看他。
程淮舟抿着唇不说话,耳尖却悄悄红了。
"想上厕所?"她突然明白过来。
"除了那个,"他艰难地指了指远处那个摇摇欲坠的旱厕,"还有别的选择吗?"
阮朝阳瞪大眼睛:"别告诉我你从昨晚憋到现在?"
这人洁癖非常严重。想到他在上海的家,两天就要请阿姨彻底打扫一次,连阿尔法都不许进卧室,上沙发。
"要不你反哺大地?反正你们男人不是可以随地解决吗?"她憋着笑,"要不要我叫志哥帮你挡一下?"
"不用。"他斩钉截铁。
"再憋要憋坏了。"她终于忍不住笑出声,又赶紧正色,"开车30分钟有家客栈,那里有抽水马桶。"
其实阮朝阳自己也受不了那个旱厕,每次都要特意开车去那家客栈解决。
她抓起钥匙站起身:"走吧。"
坐进越野车驾驶座时,她看见程淮舟抱着氧气罐站在车外,一脸迟疑。
"你会开车?"他谨慎地问。
"不要瞧不起人!"她骄傲地扬起下巴,"我大二就拿驾照了,驾龄三年有余。"
程淮舟犹豫着坐上副驾,刚系好安全带,她就一脚油门冲了出去。他立刻抓紧了扶手。
车子在路上歪歪扭扭地行驶,突然一只牦牛慢悠悠地横穿马路。程淮舟猛地挂空档,长按电子手刹,车子戛然而止。
"以后有我在,"他咬牙切齿地说,"绝不可能让你开车!"
"我明明开得挺好的?"她不服气。
"挺好?!"他指着窗外那只悠闲走远的牦牛,"要不是我按刹车,你现在就该赔牛了!"
"是那只牛走得太慢了!"
"牛我赔得起,车我也赔得起,"他解开安全带,声音低沉,"命没了就没了。下车。"
"你不是高反头痛吗?"
"头痛也比你开得好。"他不由分说地把她赶到了副驾。
到了客栈,阮朝阳熟门熟路地打招呼:"张叔,我又来借厕所啦。改天给你寄上海特产啊。"
"多少钱,我给钱。"程淮舟掏出手机。
"程淮舟!"她皱眉,"你怎么能这样侮辱人呢?"
"给钱好啊,这边弄水不容易啊。”张叔却乐呵呵地拿出二维码,"扫这里就行。"
程淮舟如获大赦般冲进了厕所。
回驻地的路上,他突然说:"我待会儿要回趟西宁。"
"哦。"她应了一声,心里莫名有些失落。
下午,他果然回来了,还带来了阿尔法。车窗刚摇下,阿尔法就兴奋地扑向阮朝阳,直接把她按倒在草地上。
"阿尔法!宝贝!"她开心地揉着狗狗的脑袋,“别太兴奋,等会儿你也高反了。"
接着,她看见他招呼几个男同事从车上搬下来成箱成箱的零食和饮料。
"买这么多干嘛?"她惊讶地问,"你不是说这些都是垃圾食品吗?"
程淮舟没回答,只是从后座拿出一个精致的蛋糕盒塞到她手上。
"晚点会有人送东西来,"他低声说,"我有事要先回上海。"
"哦"她的声音不自觉地低了下去,"那你还来吗?"
"你说呢?"他皱眉,目光在她身上,"你和阿尔法都在这。"
她抬头望进他的眼睛,猝不及防跌入他温柔的目光里。那双总是沉静的眼睛此刻盛满了她未见过的情绪……怜惜?他的睫毛在高原的微风中轻轻颤动,眼底映着她憔悴的面容。
程淮舟的目光竟如此柔软,像是怕惊扰一只受伤的小鸟般小心翼翼。他的视线细细描摹过她的眉眼,在她干裂的唇角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