棠鲤眸色深了深:“正是。”
先前她说要鱼死网破的话是骗闻人意善的。
她早已想好要怎么让赵松和不得不同意和离。
她不会跟愣头青似的直接带人到栖岩寺抓奸,那样只会将自己推入深渊,她有更好更稳妥的办法。
比如说,让宗云裳怀孕。
无非是她做不到。
这些世家大族的规矩甚是严苛,她无法派人潜入齐王府,更无法收买齐王府的人为自己做事。
所以,她必须与人合作。
世家大族之间,尤其是互为竞争关系的,定互有暗棋。
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
按照她原本的打算,是想找机会将此事透露给怀王府,这段时日齐王府怀王府斗得正厉害,怀王手段凌厉,若知此事,势必更能压齐王府一头。
可后来她转念一想,怀王府极大可能不会与她互惠互利,若怀王府的人再心黑些,说不准连她自己都要搭进去。
与太安王府合作更好。
上次与太安王妃合作给齐王府难堪,她是在表明立场。
今日帮闻人意善报复宗云裳,她依旧在表明立场。
经此二事,她与太安王府已成功建立起初步信任。
她只求和离。
其余的,端看太安王府想以此从齐王府得到什么。
她相信太安王府不会让她失望。
……
与此同时,太安王府。
下人告知老王妃传召,刚准备入寝的世子妃急匆匆赶往寿安堂。
见到她来,老王妃示意她坐,而后开口道:“意善,把你刚刚说的再说一遍给你母亲听。”
闻人意善颔首:“是。”
听完以后,世子妃微微蹙眉:“此事可真?”
闻人意善很确定:“千真万确。”
世子妃沉吟了一会儿,随后让闻人意善离开。
老王妃意味深长地阻止了她:“意善年岁渐长,日后早晚要面临各种境况,有些事让她知晓亦无妨。”
世子妃便不再提。
“此事简单,那宗云裳既与赵举人有了肌肤之亲,免不了偶感有喜,她若有孕,必定急于成亲,但以她的身份不可能为妾,赵举人便只能和离另娶。”
世子妃面容平静,老王妃也一副见之如常的表情,她们二人从小便见过后宅无数阴私手段,‘偶感有喜’在其中甚至排不上号。
但第一次见识这些的闻人意善很快变得坐立难安。
她左右看看,咬牙坐直。
祖母既让她留下来,便是给她发言的权利。
她小心翼翼地问:“那该如何让宗云裳有孕?”
世子妃眸光幽深,毫不避讳:“她既敢放纵而为,想来定长期服用避子药,只需设法将她的避子药调包,一切便会顺理成章。”
“此事我来办。”
老王妃缓缓点头,面上一副慈悲模样:“也好。”
近日朝堂纷争不断,文武百官在出兵平乱或派遣使者议和间吵了十来天,很有些波谲云诡的味道。
而齐王府一系正是主和派。
若能以此逼迫齐王让步,也算他们太安王府为太子殿下分忧了。
……
深夜,东宫。
寻了多日的苗疆蛊师终于被压入暗牢,宗越尘即刻起身去见。
暗牢。
童灵哼着不知名的小曲,脑袋轻轻摇晃,一头银饰随她的动作叮铃作响,自在到丝毫没有阶下囚的自觉。
待见到宗越尘,她率先开口,表明决心:“你就是太子?我告诉你,我不会听你命令给任何人下蛊,大不了一死,你别想威胁我。”
落到他手里,她认栽。
但她绝不会成为他手中的刀。
苗疆禁不住再被血洗一次。
飞鹰搬来椅子,宗越尘从容坐下,他姿态闲适,周身似绕着莹莹光辉。
他隔着铁栅栏与童灵对视。
“孤寻蛊师,只为一事,事了,孤放你走。”
童灵:“让我给你的仇敌下蛊?”
“不,替孤解蛊。”
此话一出,飞鹰当即震惊:“殿下何时中的蛊?”
童灵恼怒不已。
哪个蛊师这么不要命,敢给当朝太子下蛊?
那人是忘了祖训吗?!
宗越尘示意飞鹰稍安勿躁。
“孤只是怀疑自己中蛊了。”
“孤遇上了一个姑娘,她给孤的感觉很特殊,孤想时刻关注她,甚至觉得她比孤的命更重要。”
“但,这不像孤,孤曾听闻苗疆有一情蛊名为牵心蛊。”
宗越尘话说得半真半假。
他是怀疑自己中蛊,可他怀疑的是同命蛊。
但此事事关重大,他注定不会告诉任何人。
童灵:“所以,你怀疑自己中了牵心蛊?”
宗越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