停稳。
被失血和剧痛反复折磨的傅九阙,此刻已彻底失去了支撑的力气,在孟玉蝉小心翼翼的搀扶下,勉强维持着一线模糊的意识。
府里值夜的管事和小厮闻声惊惶而出,待看清马车里傅九阙惨白的脸色和孟玉蝉前襟的大片血污时,顿时骇得手脚冰凉,连声音都变了调,嘶喊着让人抬春凳、请府医。
一片混乱嘈杂中,傅九阙被众人七手八脚地从温暖狭窄的车厢空间抬了出来。
冬夜冰冷刺骨的寒气猛地灌进肺腑,他闷哼一声,被人小心地平放在春凳上,微睁着眼,视线恍惚间只见到悬在上方的灯笼,晕开一圈模糊摇动的光晕,以及孟玉蝉那张焦急得几乎褪尽血色的脸。
再次被搬动时,伤口传来剧烈的拉扯感,傅九阙彻底陷入了昏迷。
不知过了多久,当冰凉的银针带着药油的刺鼻气息刺入皮肤时,傅九阙才被那锐痛狠狠刺醒。
“……嘶!”他猛地吸了口气,额头瞬间又是一层冷汗。
眼前影影绰绰,是府医那张严肃专注的脸,和摇曳跳动的烛火。
“忍着些,世子爷。”府医的声音沉缓,“伤口崩开得厉害,清创刮洗自然疼些,怕邪毒入侵。夫人已将您送得很及时,若再耽搁失血过多……”
他没说完,只是手下动作不停,用浸了烈酒的布狠狠刮过绽开的血肉边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