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踩着脚凳上了车。车厢里铺着新晒的稻草,还带着阳光的味道。他掀开车帘,最后看了眼客栈的旗幡——"悦来"二字在风中招展,像是某种讽刺。
马车缓缓驶过长街,车轮碾过青石板,发出咯吱咯吱的声响。街边的摊贩正在收摊,几个孩童追着马车跑了一段,被大人呵斥着拽了回去。方铭靠在车厢里,听着铜铃的叮咚声,渐渐合上了眼睛。
“该走了呢。”
马车驶近城门时,方铭被车夫"吁"了一声吵醒。
他掀开车帘一角,正看见两个黑甲卫横戈拦在道中。车夫跳下车辕,从怀里摸出皱巴巴的路引,陪着笑脸道:"军爷,这是去咸阳的客商"
守门的什长接过路引,目光在车帘缝隙间逡巡。方铭适时掀开车帘,什长的目光在方铭脸上上停留片刻,又扫了眼方铭身上的靛青短打,忽然压低声音:"张记染坊的料子?"
什长将路引抛回车夫手中,挥手示意放行。
车轱辘碾过青石板,方铭听见身后传来什长的低语:"这年景,能穿得起张记染坊的,都不是寻常人"
铜铃叮咚,马车驶出城门。暮色中,新郑的城墙渐渐隐没在群山之后。
官道两旁的杨树在风中摇曳,树影斑驳地洒在车帘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