收到消息的嬴政立马传旨,要求第二天举行大朝会。
而此时的方铭,正在工坊里跟公输仇研究蒸汽机,经过一段时间的研究,已经生产出来一个模型,但是却无法扩大,其中最重要的原因就是输出的管子气密性不好,方铭和公输仇的目的就是想找个能够增加气密性的东西。
"大人!"
一声尖细的呼喊打破了工坊的喧嚣。方铭回头,看见一个身着绛紫宫服的太监正踩着碎步跑来,身后跟着两名黑甲卫士。那太监的皂靴踏在煤灰上,立刻染出一片污渍,让他忍不住皱眉。
"陛下口谕。"太监清了清嗓子,刻意抬高了声调,"明日卯时三刻,宣将作监方铭入朝议事。"
方铭拍了拍手上的炭灰,正要接旨,却见那太监突然凑近半步,压低声音道:"大人还不知道吧?王翦大将军在寿春大破楚军,项燕战死,楚国亡了。"
太监尖细的嗓音还在耳畔回荡,方铭却觉得周遭的声音忽然变得遥远。他站在冶铁工坊的熊熊炉火前,恍惚间看到火焰中浮现出寿春城破的画面——项燕的白发染血,楚王的宫殿倾塌,而项羽那双燃烧着仇恨的眼睛,正穿越时空与他遥遥相对。
"楚国真的亡了?"他轻声问道,声音飘忽得不像自己。
太监得意地昂起头:"千真万确!王翦大将军已攻破寿春,楚王自刎,项氏一族几乎死绝"
工坊里突然爆发出一阵欢呼。几个秦国本土的工匠激动地扔下铁锤,有个年轻学徒甚至兴奋地跳了起来:"太好了!这下天下太平指日可待!"
"就是!"另一个匠人抹了把脸上的煤灰,"等灭了齐燕,咱们就不用再打兵器,可以专心做农具了!"
方铭看着这些朴实的笑脸,胸口那股莫名的滞涩感忽然消散。是啊,历史终究按着既定的轨迹前行——嬴政统一六国已势不可挡,而这意味着持续数百年的战乱即将终结。想到这里,他嘴角不自觉地上扬。
"臣明日必准时赴朝。"方铭拱手应下旨意,脸上已恢复了往日的从容。待传旨太监满意地转身离去,他突然拍了拍手,高声道:"诸位!今日大秦灭楚,乃普天同庆之事!"
他从袖中掏出一个沉甸甸的锦囊,铜钱碰撞的脆响立刻让工坊安静下来。
"每人赏百钱,酒肉管够!"
"哗——"
铜钱如雨点般撒向空中,工匠们欢呼着争相去接。老铁匠捧着赏钱,布满老茧的手指微微发抖:"大人,这这太多了"
"拿着!"方铭大笑着将一把铜钱塞进老人怀里,"等灭了齐燕,咱们再发一次!"
方铭回到县衙后,草草收拾了几份奏章和图纸,往包袱里塞了两块炊饼,就急匆匆地跨上马背。
"大人,这都戌时了,现在动身?"县衙的老门房提着灯笼,满脸诧异。
"不然呢?"方铭翻身上马,没好气地扯了扯官服领口,"卯时三刻上朝,从蓝田到咸阳快马加鞭也要两个时辰,狗皇帝"他突然噤声,左右张望了下,压低声音改口道:"陛下这是存心不让人睡觉。"
老门房吓得灯笼都晃了三晃:"大人慎言啊!"
马蹄声踏碎月色,方铭一边赶路一边啃着冷硬的炊饼,心里把嬴政的作息时间骂了八百遍。
子时的梆子刚敲过,方铭便赶到了咸阳城西的御赐府邸。
朱漆大门前,管家领着二十余名仆役早已提着灯笼列队相迎。
"大人,热水已备好,厨下还温着羊肉羹"
方铭摆摆手打断管家的殷勤,揉了揉酸痛的腰背。这宅子虽气派——三进院落带花园,檐角还挂着宫廷御赐的铜铃,但他每次来住都觉得浑身不自在。
倒不是嫌弃这雕梁画栋的奢华,实在是放不下蓝田那一摊子。工业区新落成的冶铁高炉才调试到一半,蒸汽机的密封问题还没解决,更别说那些堆满半个仓库的新式农具图纸
"把书房收拾出来就行。"方铭把马鞭扔给门房,"明日早早的就得起身进宫,横竖睡不了几个时辰。"
老管家欲言又止:"大人,这宅子陛下赐下都半年了,您统共没住过十天"
"蓝田离工业区近啊。"方铭掰着手指算给他听,"从这去工坊要多久?我又能多睡多久?&q