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子就这么过了几天后,方铭又到了不得不见嬴政的时候,没有别的原因,他的开山大弟子,嬴政政哥的嫡公子,想要去频阳县当县令了。
于是,方铭又出现在了章台宫内。
此时的章台宫内,青铜鹤灯吞吐着幽暗的火光。嬴政正在批阅奏简,听到脚步声头也不抬:"稀客啊。寡人记得今日不是大朝会。"
方铭站在殿中,影子被拉得很长:"臣"
"你素来无事不登门。"嬴政突然掷下朱笔,抬眼的瞬间烛火在他眸中跳动,"说吧,又闯了什么祸?"
"陛下明鉴。"方铭苦笑着拱手,"臣此番是为扶苏公子而来。"
"哦?"嬴政指尖一顿,在奏折上留下个鲜红的印子,"他怎么了?"
"公子想去频阳县历练。"方铭故意顿了顿,"当县令。"
殿内突然安静得能听见灯花爆裂的声响。嬴政慢慢靠回龙椅,:"他为何不自己来禀?"
方铭抬眼:"臣猜公子是怕陛下不允。"
"怕?"嬴政突然冷笑,"寡人的长子,未来的储君,连当面陈情的胆量都没有?"
"正因是储君"方铭向前半步,烛光映亮他半边脸庞,"才更在意君父的看法。"
嬴政猛地拍案,案上茶盏震得叮当作响:"你倒是会说话!"他突然起身,"那依你看,寡人该允吗?"
"该。"方铭不紧不慢道
嬴政的脚步声突然停在方铭面前。
半晌,嬴政突然大笑:"好!让他明日自己来见寡人!"转身时玄色龙袍扫过方铭衣角,"若连这点胆色都没有"
"臣这就去告知公子。"方铭躬身退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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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清晨,方铭刚推开房门,就看见扶苏已经在院中来回踱步。少年公子一见他就快步上前:"老师!父王真的答应了?"
方铭说道:"陛下要你即刻入宫。"看着扶苏瞬间发亮的眼睛,又按住他肩膀提醒:"记住,实话实说就好。"
章台宫前,扶苏深吸一口气整了整衣冠。殿门开启时,他看见父王正在把玩昨日老师见过的虎符。
"儿臣拜见父王。"扶苏跪得笔直,却听见上方传来竹简合拢的脆响。
嬴政的声音辨不出喜怒:"听说,你想当县令?"
"是。"扶苏的指甲悄悄掐进掌心,"儿臣想去频阳。"
"为何?"
"少师说过"扶苏突然抬头,目光灼灼,"实践是检验真理的唯一标准。"
殿内陡然一静。嬴政眯起眼睛:"方铭教的?"
"是!"扶苏的嗓音因激动而发颤。
"少师说纸上谈兵终觉浅。"扶苏伏地叩首,"求父王让儿臣去真真切切地摸一摸大秦的泥土。"
嬴政的手指在青铜案几上轻轻叩击,玄色龙袍袖口的金线云纹在烛光下忽明忽暗:"寡人倒要问问——为何偏是频阳?"
扶苏的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腰间玉佩,青玉的凉意让他稍稍镇定:"回父王,其一,频阳距咸阳不过几个时辰马程。"他抬起眼帘,目光清澈而坚定,"儿臣若遇疑难,尚可快马回都请教少师。"
"呵。"嬴政忽然轻笑,指尖挑起案上一卷竹简,"接着说。"
"其二"扶苏深吸一口气,"频阳既非陇西那样的边陲苦寒之地,也非洛阳那般富庶。今年大旱又逢蝗灾,正是最能见民生百态之处。"他忽然跪直身子,"少师常说,看一个官吏是否称职,不是看丰年如何锦上添花,而是看灾年能否雪中送炭。"
嬴政的手指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