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意陡生,身后高婶的啜泣声仿佛更清晰了。
钱彪的‘仗义’背后是冰冷的算计,那一百文铜钱每日生两文利听着零碎,实则利滚利下来,年息高得骇人,简直是要吸髓敲骨。
抵押物必是陈家的船,这可是渔民的命根子。
钱彪这是吃定了他们孤儿寡母软弱可欺,早将陈家视作了砧板上势在必得的鱼肉。
陈庆苦笑更深,连连拱手:“多谢彪爷挂心!您太仁义了!不过眼下……还能勉强撑着,实在不够再求您。”
钱彪见陈庆不咬钩,脸上那点笑意瞬间僵冷,皮肉只是敷衍地扯动了一下:“行,需要时,随时来找我。”
他目光扫过陈庆,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阴鸷,“快回去吧,别让你娘等急了。”
那‘等急了’三个字,刻意放缓了语速,听着像关怀,却更像冰冷的催促。
“哎,多谢钱爷,多谢钱爷!”
陈庆脸上挤出感激,快步向着自家那两条破败相连的渔舟走去。